厉强抢着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必须尽快的向有水的地方走,小蓉,你的指南针拿来给我看看。”
“可是,我们怎么能知道什么地方有水?”苏晓蓉递上指南针。
厉强表情凝重的说:“我刚才一直在注意这里的飞鸟,我看到了鹰和鸟雀,还有鸽子。鹰以及其他肉食性鸟类能从捕获的猎物中获取水分,鸽子和鸟雀是绝对不会远离水源的,当他们径直低飞时,一定是在寻找水源。刚才那几只鸽子向南面去了,我们一路跟上去,快。”
苏晓蓉说:“总不能一直跟着水源走,我们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厉强苦笑道:“你知道这热带丛林有多大吗?差不多有一个县那么大,可不是这么容易走出去的。还是先找到水源再说吧。”
李正说:“我们找水源,那些劫机犯也要寻找水源,很危险的。”厉强拍了拍手手:“置之死地而后生,没别的法子,只能向前冲了。”苏晓蓉生气的说:“李正,那些歹徒都是冲着你来的,到了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李正看了看厉强没开口。
厉强的视线以足下为半径在四下划了个圈子,然后向着南方跑去。苏晓蓉和李正,也停止了斗嘴,紧紧地跟在他后面。
越往深处走,各种槟榔树、鱼尾葵、榕树、椰树、棕榈树就越茂密越高达,树底下生长的草类、羊齿类、小灌木、荆棘丛和各种青藤蔓生植物差不多都有三四米高。从中穿行即缓慢又艰难,必须要借助手中的军刺和外科手术刀才能开辟出道路来。其实,要是有一把宽刃刀或马来砍到才是最好的。尽管他们很努力,但能见度始终无法超过五米。许多的丛林植物生有棘刺,密密麻麻的,像是刺刷一样,梳理你身上的每一寸肌fu,让三人全都变成了血人。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看来是劫机犯跟上来了。
李正紧张的全身抽搐,大声喊:“怎么办,怎么办,他们追上来了,我们死定了。”苏晓蓉快速的转动着柔腻的脖子,眼神像受惊的小鹿。厉强听了听枪声,说:“别怕,还在两三里外,你们两个沿着直线向前跑,我来对付他们。”
苏晓蓉扬了扬手枪:“我帮你。”厉强摇头说:“在丛林中,枪不是最好的杀人工具,有时候不但不能帮忙反而会误事,先走吧。”
苏晓蓉被厉强目光后隐藏的强大信心所推动着向前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轻信了他。总之,她觉得自从在飞机上遇到他,他的种种行径就绝对不像个小偷的作为。
厉强估计了一下歹徒们的方位,从怀里掏出军刺,看了看身旁的地势,开始设置陷阱。由于时间有限,他只能在沿途设置了三处陷阱。都是工作原理简单,但威力异常强大的陷阱。
第一个是诱饵弹性尖桩阱。先寻找一个大叔,以青藤做成圆环,套在树身上,削尖三只手臂粗的木棍,固定在一根细长的扳机棒上,扳机棒像手枪的扳机一样弯曲成一百八十度。用喧哗诱饵的绊线带动拉环,进而释放扳机棒,尖桩在弯曲绷紧的弹性扳机棒带动下,疾速扎向猎物。其威力是可想而知的。丛林中能见度太低,一眼望去全都是绿色,根本没有人能看得出来,除非是经受过特种训练的战士。只要你的脚一触及机关那就必死无疑了。
第二个陷阱设置在第一个陷阱的两里之外,名叫弓阱。
用适当的弹木制成一张简单的弓,架在固定于地面的带叉子的两根矮木桩上,用青藤为弓弦,削尖的木箭为箭矢,箭矢搭在绷紧的弓弦上,与绊绳相连的肘节棒卡在箭尾侧向下凹槽上的扳机棒上,使得张开的弓箭维持平衡。用三根相距较远,固定在地面上的短木桩改变绊绳的受力方向,猎物触动绊绳时正好位于箭头所指的方位。这类阱适合捕猎迎面奔来的大型野兽当然也包括人。
第三个是夺命落石阱。
先固定三根小木桩,两根平行固定在树干底部,另一根固定在跨过动物足迹的另一方向地面上。绳索一端吊起重物,跨过树杈沿树干向下,经底部木桩,用一水平扳机棒夹住,维持平衡,再沿水平方向横拉,通过地面系在第三根小木桩上。青藤一旦被触及,重物能瞬间砸向地面,夺取一两条性命,是很容易的。
厉强一边设置陷阱一边向后退,听到枪声和呵斥声,越来越近,看了看,身边有一颗高达六十米上下的巨木,纵身爬了上去。光秃浑yuan的树干几乎就没有一点可以接力的地方,但厉强,两条腿上的肌肉绷紧了,用特殊的攀爬方法,一会儿就上升了十五六米,在努力一下,到达了二十米的高度,在四周绿叶青藤的遮蔽下,没有人能发现他的踪迹。就算是看到有东西移动,也必然会以为是一只乖戾的猴子。
可是,厉强经过严格训练的眼睛却分毫不差的捕捉到了歹徒们的行进路线。这群家伙也算是聪明了,他们沿着厉强等三人踩踏过的痕迹快速向前,手中的手枪和冲锋枪不停地射出子弹,发出噗噗的钝响,那是击中了树干的声音。刀疤仔脸上的疤痕更多了,无数的比蜘蛛还大的蚊子围着他身上的鲜血转悠,惹得她破口大骂,烦躁的就像是被火烧着的猴子。
厉强倒挂在树干上,仔细的计算着这些人到达陷阱的距离,为他们的死亡进行着倒计时。“七六五四三二一,中”
只听,哎呀一声凄厉的惨叫,走在最前面的持枪歹徒,踩中了弹性尖桩阱,扳机棒上的三枚六尺长尖桩同时刺入了他的心脏,在他的胸口掏出了个透明的大洞,他只哼了一哼,便一命呜呼了,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一大群蚊子发出战斗机群的轰鸣声赶来赴宴。刀疤仔正在后面日爹草娘,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呆了,大声喊:“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个东西,我的天,他的肋骨都被打没了——”
墨镜男似乎是刀疤仔的头马,一直跟在他身边此时煞有介事的凑过来说:“这一定是当地的猎人为了捕猎而设置的陷阱我们再往前走一定要小心一点。”刀疤仔本来也没把手下的死当成一会儿事儿,想发财就要付粗代价,这是早就注定了的结局,他只是担心前面是否还有同样的陷阱。
“你,你,你们两个在前面开路。”他随便指了两个歹徒。那两个小子目睹了同伙的惨状,心中都忐忑不安,有心不去,可是刀疤仔已经拉响了枪栓:“ma的,快点去。”他歇斯底里的喊道。
两个小喽啰,此时的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下辈子不再当小喽啰了。战战兢兢的走出去有一里路,没有遇到丝毫的麻烦,一群人开始放下心来,把刚才的惨剧当场了偶然事件。走在前面的两个小喽啰也开始谈笑风生了。忽然,其中一个小喽啰的脚下被什么东西被绊了一下,紧接着听到一声“嘎嘣”脆响,嗖,一只一米长尖锐的利箭破空而出,像捅破窗户纸一样刺穿了那名踏中机关的小喽啰的脑门。箭矢的力道之强大,简直超出一般机械的威力,从脑门穿过之后,紧跟着又穿透了身后一人的胸膛,一截血红的箭矢才了灌木丛中。
一会儿功夫死了三个人,劫机犯们登时恐慌起来。一个个血红着眼睛,往喉咙里咽唾沫,喘气的声音比平时粗重了几倍,小腿肚子开始隐隐约约的抽筋了。墨镜男觉得嗓子眼发干,艰难的咳嗽了两声,声音变调的说:“老大,这可能不是猎人的陷阱,看着倒是冲着咱们来的,这可怎么办?”
刀疤仔跑过去拔出了被稠糊的鲜血浸透的木箭,冷冷的说:“只有接受过超强训练的特种兵战士才有这样的手段。你们还记得,美国的电影第一滴血吗?那上面的蓝波不就是凭着一个人的力量干掉了几十名警察吗?”
墨镜男胆颤心惊的说:“可是,我刚才已经仔细的想过了,逃跑的那几个人里面根本就没有特种兵战士。只有一个女警而已。”刀疤仔叹了口气,把木箭扔在一边,做了个继续向前的手势,说:“你们轮流在前面探路,每走一里就换一个人,大家各安天命。”
厉强轻捷如猿猴般从树上滑下来,跟随着苏晓蓉和李正的脚步向前跑去。没跑出多远,耳边就听到了两声惨叫。一定是有人踩进了落石阱中。估计一段时间之内刀疤仔应该不敢向前走了。正所谓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吗。
苏晓蓉听到一串轻飘飘的脚步声,急忙躲在刺人的灌木丛后面隔着几片巨大绿色的树叶向外开,待看到苏宇之后,跳出来,劈头就问:“你是怎么跑的,怎么脚步这么巧,像猴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