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恨的力量是无限大的但当恐惧占据上风的时候,它显得那般的无能。
初生之谷对于黑雨来说,可以细微到每一块的叶子——她被困在这个地方的时间,实在是太过漫长了。
而这种画地成牢,对于黑雨来说,也是一种重要的憎恨来源。
在一处水潭之前,黑雨停了下来。
她知道那人应该不会追来了——或者说,对方若是要追上自己,早就已经追上才对。
黑雨神色复杂地看着手中的天书圆盘此时的天书与自己之间,仿佛陌生了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平静的水潭忽然晃动了一下,只见一道身影缓缓付出水面行走在水面,它最终出现在了黑雨的跟前。
一席红衣,却没有面容那混沌似的脸上,只有两道光斑,像是眼睛。
“红潮?”黑雨不禁皱了皱眉头。
初生之谷本身不大,然而因为拥有了先天八卦的阵法,这里的空间反而被扩大了许多,因此它们几个,都有属于自己活动的地方虽然偶尔会串串门,但基本上是互不干涉的状态。
这一片,是黑雨的地盘。
“黑雨大姐,蓝大力与黄子不见了。”
“不见了?”黑雨再次皱眉,但这次她并没有启动天书圆盘,“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知道。”名为红潮的红衣身影摇摇头,旋即又道:“你在害怕什么。”
“我只是担心。”黑雨摇摇头,“担心主人的回归不会顺利。”
红潮沉吟道:“黑雨大姐,你是否在天书上看到了什么?”
五色使者,女娲当初抽离了万物的五种负面而成,它们随便一个,其实都可以挑动生灵的灾祸,也各自拥有着不同的能力但黑雨的能力,最开始并非预知未来。
这种能力,是黑雨得到了天书之后才拥有的——在红潮看来,自从获得了天书之后,黑雨大姐就变得相当的神秘,内心中更是藏着了许多的秘密。
它们一同诞生,理论上是兄弟姐妹一样,只是权力与妒忌天性就让蓝大力与黄子无法与另外的使者和谐共处。
黑雨大姐心中有了秘密之后,红潮也感觉到,黑雨大姐与另外几位的关系逐渐地疏远着甚至陌生。
“天书没有问题。”黑雨此时不动声色道:“我担心的不过是这次闯入初生之谷的人。”
红潮沉吟道:“当初,主人肉身化作了盘古箭与黑影同归于尽,最后谨慎下元神留下主人的肉身最终被放逐在了域外混沌之中。伏羲真祖说过,主人的肉身一定会有回归的一天,我们留在初生之谷,是为了守护主人的元神,等待她的回归。可直到如今,依然没有主人回归的消息”
“红潮,你就没有怀疑过伏羲的话吗?”黑雨忽然问道。
红潮声音迟疑道:“伏羲真祖与主人是世上第一对的伴侣,他们的爱是天地间第一份的真爱你我都知道,伏羲真祖深爱着主人。主人的回归,难道不是伏羲真正最希望看见的吗。”
黑雨淡然道:“红潮你对伏羲,一直很忠心。”
红潮摇摇头道:“我不像蓝大力那样有很多想要做的东西,也不是黄子,知道自己要争取什么。我也不是黑雨大姐你,能预知未来我生来没有主见,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或许,我只要听从命令就好。”
“人生来迷惘”黑雨摇摇头,意兴阑珊般,“除了蓝大力与黄子不见之外胡媚呢?你没有监测她吗?”
五色使者留守初生之谷,看守女娲元神自然也需要有人看守心思迥异的五色使者——红潮,就是五色使者当中,负责监督的那个。
主要是因为红潮,只会听命行事。
“胡媚在神殿。”红潮随意道:“这個百年,轮到她看管神殿,黑雨大姐,你不应该忘记了才对。”
“嗯。”黑雨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神殿是女娲元神沉睡的地方但这初生之谷本来就有先天八卦大阵覆盖,基本上不存在被入侵到深处的可能,百年一轮换,也不过是五色使者被困此地最后的倔强。
“黑雨大姐,那些入侵者,你打算怎么处置。”红潮忽然问道。
黑雨道:“你不应该来问我,或许这一次,你可以尝试自己拿一次主意。”
“?”
黑雨摇摇头道:“我对天书有些领悟,需要闭关参悟一下,短期内除非是神殿被入侵,否则不想理事就到这里吧。”
话毕,黑雨悄然无息地消失不见。
只留下红潮独自留在了水潭边缘好久,好久,它也一动不动,是因为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在没有命令的前提之下,它唯一会主动做的事情就只剩下一样:观察
它决定先观察一下。
树枝又一次倒在了地上——这段时间树枝指示的方向已经改变不下十次。
“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找到。”
澹台平静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能阴阳怪气的点,疯狂输出。
小洛sir四两拨六百斤道:“因为寻人手杖本来只有七成的成功率啊,我们现在又没有澹台小姐你的测算在兜底,所以一旦手杖失败了一次,可能就会偏差很大了。”
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用剑瞳翻白眼,能不能戳死这个家伙?
澹台平静好一阵的烦躁。
她的乌龟壳壳爆碎成了粉末粉末被她用锦囊给装起来了,打算以后用来做龟苓膏——不能浪费这么好的材料。
此时,澹台平静手头上没有很好的算命道具——虽然也能算,但同样也会失准。
哼!
对于一个算命先生来说,要么不算,要么就算准算对七成不算是真本事!
“那个叫做黑雨的女人的话,伱听过就算了。”澹台平静冷不丁道。
小洛sir眨了眨眼,好奇问道:“关于哪一部分呢。”
“全部!”澹台平静淡然道:“她看的三世书肯定是盗版的,一点都不准!”
小洛sir随意一笑道:“原来澹台小姐指的是你童年的事情。”
澹台平静眉头一蹙,“怎么,你打算同情我吗。”
“你希望有人能同情你吗。”小洛sir反问道。
澹台平静长吁了一口气,“你真是我最讨厌的那类型了。”
最讨厌别人和自己打机锋的了——她一身算命的本事是真材实料,这也导致了澹台平静一直有着能够智商辗轧他人的快感。
俗话说一直碾压一直爽爽点突然消失了,就剩下不爽啦!
小洛sir想了想道,“澹台小姐,不如这次由你来投这根手杖看看吧。”
她还有不爽的就是,这货总会轻飘飘地将话题带偏尽管是她将话题聊死了的——她看这姓洛的别的本事不清楚,但脾气是真的好?
“为什么让我来?”澹台平静吁了口气,按下心中的烦躁问道。
小洛sir笑了笑道:“不是说不会赌钱的人运气都比较好吗,这个手杖由澹台小姐你来第一次使用,没准也有类似的效果说不定,一次就能找到了。”
澹台平静一阵无语。
咱好歹也是专业的算命先生好不好,怎么可能将事情托付给虚无缥缈的运气不会赌钱的人运气确实会比较好,但也是老千为了盘活好不好?
“不必了。”澹台平静摇摇头道:“那女人突然在初生之谷出现,想必与初生之谷的大阵有不清不楚的关系,甚至可能还是守阵者。与其费心思去找她,倒不如直接找到大阵的阵眼,等她自己出现一举两得。”
小洛sir还是将烂树枝给递到了澹台平静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