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苏雅替司机交完手术费时,正好在楼上听到警车鸣笛声,往下一瞧,看见好多辆警车往榕山的方向驶去。
她深感不妙,随便叫了辆载客的破车跟上,内心祈祷着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可事与愿违,那些警车行驶的迹象越来越清晰,按这个路线走,目的地绝对是榕山错不了。
苏雅叫的这个车太老旧,硬是被警车甩开好远,等她回到老家,差不多已成定局。
苏父苏母面色灰败的正被警察押送往车上走去,饱经沧桑的双手也被戴上了银色的镣铐。而沉从彦,他站在人群的正中间,神情轻慢又淡漠,至始至终都没流露出任何恻隐之心。
苏雅跑过去时候没注意脚下的石头,绊住摔了一跤。她连喊疼的时间都不敢耽误,连滚带爬的赶了过去,像疯了一样挡在他们前面:“你们要把我爸妈带去哪?”
警察公式公办的向她出示警官证:“我们收到沉从彦先生的实名举报,说你父母涉嫌多起刑事犯罪案,我们现在需要带他们回局里接受调查。”
苏雅透过人群看着沉从彦,发出求救的讯号:“阿彦……”
他神色平淡:“既然公安机关已经介入,那这件事就不再是你我能左右的私事。苏雅,放弃吧。”
她不死心的仍挡在前面,就怕父母被带走后再也回不来了。
苏母狼狈的脸上有明显的哀凄:“小雅,别管我们了,你快走吧,离那个沉从彦狼心狗肺的东西远一点!你记着,他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他说的一个字你都不要再信”
说完狠狠剜了沉从彦一眼,怒骂:“你这个禽兽,白眼狼,白养你这么些年了,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不会有好下场的!”
苏母这种态度算是彻底堵死了苏雅求救的希望,她几近崩溃:“妈,你少说两句吧……沉从彦的司机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这件事我们家有不对的地方,他好歹曾经也是您儿子,您怎么能在他碗里下毒呢!”
苏母听得一愣,着急起来:“我下什么毒了?我只是用了点迷药。我是打算迷晕他以后,把他送走!我就猜到了他这次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早知道就该再狠一点!”
苏雅也是一怔,看了看苏母,又看了看沉从彦,一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沉从彦没由得她细想,抬起眼,一脸平静的细数苏父苏母的罪状:“12岁那年我逃跑被抓,你们夫妻俩踩着我的头,把我的脸摁进泥巴里,让我吃了一肚子脏泥,还差点窒息而死。12半那年,我不肯改口叫爸妈,你们为了逼我屈服,饿了我三天三夜。13岁那年,我也是逃跑被抓回来,你们打折了我五根肋骨,我躺在床上养伤,你们还怪我偷懒,强行拽我起来干粗活,导致现在阴雨天我的旧伤还会疼。14岁那天,我不小心摔破了一只碗,伯父马上一耳光甩过来,害我的耳鸣了好几天……诸如此类的事简直不要太多,还有兴趣听吗,我还可以接着讲很久。”
他每说一句,二老脸上的浑噩就加重一些,最后只能无力粗懦的喘息,认命的垂着头。
警方也绕过苏雅继续押送人前进。
苏雅终于回过神,拼尽了全身力气冲过去一把抓住了沉从彦的手:“我知道他们有很多做得有不对的地方,他们野蛮粗鲁,他们没见过世面,没受过教育,但他们毕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当真半点情分都不念吗?就不能功过相抵吗?还有……这件事归根究底,要怪也该怪那些人贩子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