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他在床上一定战无不胜。
她觉得有趣,越发入迷地盯着那人,抬手将烟嘴抽离粉唇,细细吐出烟雾,再透过烟雾瞧过去——
男人背转过身将院门合上,继而伫在门口、低垂着头听电话。
琮箴猜那是他爱人打来的电话,定是说着蜜语甜言。
他像是哄着电话里的那位,无奈又极有耐心的样子。
他就那样站在门口,什么旁的小动作都没有,全身心投入在这通电话里。
又过了会,他像察觉到什么,抬头朝琮箴的方向望去。
她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太过赤裸,但又想起自己关了顶灯。在这昏暗的巷子里,男人多半是看不到她这边来。
琮箴瞥了一眼时间,十点三十六。
她轻轻点掉烟灰,失了想继续抽的欲望。掐灭火头后步下车。
男人刚挂掉电话,见琮箴一步一步走近院门边,那粉蚌色的针织裙子随着扭动更显她身姿窈窕。
她一边走一边盘起自己的长发,将莹白的脖颈和背露出来。
男人并不收敛自己的目光。
琮箴盘好头发,然后又侧头看向他,说:“以前从没见过你。”
她伸出手,试图与男人相握。盈盈含笑的眼眸望进去他的。见男人那双眸长得极好,因着眉骨突出,那收进去的双眼皮中间压下去,又细散开在狭长的眼角和眼尾上,衬的眼神深邃。那眼角垂的刚刚好,要是笑起来,那看谁仿佛都溢着柔情;要是轻蹙起眉头,那眼里或盛忧郁,或盛疏离——
此刻正弥散着不可近的气息,但礼貌为上,于是他点点头,不打算相握,也不欲多言:“幸会。”
琮箴收回手,垂回身侧。眼神惰下去、唇边起笑,不再递话,只生生打量他。
他家院门顶上只吊一枚白炽灯泡,晃来晃去,照清楚男人清冷目光,也照清楚他脖颈上渗出的密密薄汗。
不过几十秒。
琮箴神色自如地移开视线。不知何时那小巧而挺的鼻尖上冒出细小汗珠,衬得她粉唇晶亮。
“晚安。”琮箴说。
刚踏进门里,电话铃声响起,琮箴瞥一眼屏幕——
褚渊来电。
她拇指在红色挂机键上悬着,踌躇是否要挂掉这通来电。而那头耐心十足,想必是要等到自动忙音而挂断。
她还是接了起来。
“你怎么样?”
还没想好怎么答,只听那头又问:“回去后做梦了吗?”
“嗯。”
“梦见了什么。”
“我梦见有个人的头颅里喷出血来,嘣地一下,那些血气全散在空中。”
“……”
琮箴顿了好一会:“褚渊,”不等回应,她接着说:“你知道梦里头颅喷血的人是谁吗?”她轻轻回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笑起来。
“不管是谁,你都希望我有一天能像你梦里的人同样下场。”
琮箴不置可否,但似乎是对这个答案有几分满意。那枚戒指被取下来,她不轻不重地放到桌上,说:“旁边有一户人家,男主人高大英俊,比你更甚几分。”
听着话筒那边再次安静,琮箴似乎心情极好:“真不知这样的婚姻你如何坚持的下去。”
“来了挡下,对我从来不是难事。”
琮箴却想,若是旁人听闻,是否会觉得他用情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