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人,薄槿低头盯着雪白的被单,说:“对不起,又给君老师添麻烦了。”
君黎不作声,只是凝视着她,看得她浑不自在。
薄槿竭力让自己放松,抬眸望向他:“走之前能麻烦你,帮我把床放下来吗,有点累了想睡觉。”
君黎默认,回到她床边,按下按钮,将她腰后的枕头抽出来垫在头下。
床头缓缓下降,他终究还是问出口:“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薄槿下意识摸向颈项,病号服领口不高,但是伤口并没有露出来。她一怔,说:“你怎么知道……”
君黎走到房间另一头的沙发边坐下,那边灯未开,显得有些昏暗。
度假酒店的房间里,她枕在他膝上睡得不安稳,翻覆间高领毛衣的宽松领口露在他的眼底。
“没什么。”薄槿低喃。
君黎倚靠在沙发背上,面容在昏暗中看不真切。“我以为,同经患难之后,我们会成为朋友。”
“原来是我的一厢情愿。”君黎说。
薄槿攥紧被单,深深呼吸,说:“只是做了一个很小的手术。”
君黎没有说话。
“几年前去卢特沙漠采风,车子抛锚,被困了三天。水太少,白天沙漠地表温度极高,喉咙被高温灼伤。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头几年不觉得有什么,前段时间突然恶化,便去做了手术。”
说出来之后反倒觉得没什么,薄槿松口气,莞尔:“看,我没骗你。”
沙漠被困三天,从她口中说出来,平淡得像在沙滩上度了一个假。
君黎手指敲在膝上,不知该夸她坚强勇敢还是心大。“可你骗了大家。”
“什么?”
“你不能说话。”
薄槿尴尬:“那时候手术不久,想尽量不开口,能恢复快一些。但是跟组又会遇到很多同事,只能拜托谢总和沈老师,让他们这么说。”
她停顿片刻,认真望着他的方向。
“君老师,在你面前我从没隐瞒过。那么,我和你还是朋友吗?”
君黎手指顿住,唇边笑意渐盛,说:“不是。”
薄槿面上一僵,眸光熄灭,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什么时候你不再叫我君老师,我们才是。”
“君黎……”
“嗯?”
“我们是朋友了。”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以为今天写不完了,抱抱小天使们,jj不要再抽了!
他的香气
叶梧半夜渴醒,起床摸到餐厅喝水。半梦半醒中瞄到客厅里的身影,吓得一口水喷了出来。
“咳咳,君……咳,君黎!大半夜的干嘛装神弄鬼!”
窗前沙发里的人轻哂:“不做亏心事,何必怕鬼神。”
“你吓人还有理了?”
叶梧抹掉下巴上的水,另拿一个杯子倒满水,端到窗前递给那个让自己咬牙切齿的男人。“又睡不着了?”
君黎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