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把身上的羽绒服也脱下裹在她身上,捧住她的脸,轻声问:“能站起来吗?”
薄槿摇头,声音低弱:“天亮了吗?”
“还没有。”
“我还怕见不到你最后一面。”她有些恍惚,蹭了蹭他的掌心,“真好……”
君黎眸光微动,俯身捡起相机勾在手上,然后抱起她,穿过风口寻找避风的地方。
薄槿睡着前隐约听到他的声音:“不会,怎么会是最后一面。”
薄槿裹着毛毯在壁炉边的沙发里醒过来时,四周被沙发围了一圈,炉火熊熊烧得正旺。
君黎坐在壁炉边的沙发上,不时用铁夹拨动炉底的松枝,汤锅里的水渐渐沸腾。
瞥见她努力装睡的样子,说:“解释。”
薄槿咳了两声,感觉有点不对,张口说话,果然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君黎从壁炉边拿了一杯水端过去。
薄槿坐起来双手接过杯子,水温刚刚好。喝掉半杯,喉咙的烧灼感不再那么强烈。
她望着他的背影,良久后说:“谢谢,对不起。”
声音……比他第一次听到时还要嘶哑。
君黎脚步一滞,走回壁炉边坐下。
燃烧的松枝发出噼啪的炸响,火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灭。
壁炉墙上的挂钟敲响十一下,他的声音也像钟摆一样敲在她心上。
“剧组通知下山,你去了哪里?”
薄槿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子边缘,低眸说:“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场记,阿洁,就是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她不小心崴到脚,我扶她去坐缆车,人太多坐不下,便让她先走。”
君黎说:“然后呢。”
薄槿觉得喉咙又开始疼起来。
“等缆车的时候,想起来有东西落在房间里……回来后缆车停了,也看不见下山的路,只能回酒店。”薄槿声音越来越低。
“腿是怎么回事?”
“是……”
薄槿缩在被子里尝试抬腿,微动一下便疼得冷汗直流。
“回酒店不小心迷路,走到树林去了。风太大,吹倒了树,我看不清没躲开,被树杈刮到。”
君黎握住铁夹的手愈收愈紧,声音愈发平静:“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存储卡。”薄槿低头轻言,脸庞隐在长发之下,看不到是何表情。
“值得你这么做?”
她嘴唇翕动,说:“值得。”
君黎几乎被她气笑,她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只是为了一张存储卡。
“那里存了什么天大的秘密,才让你这么不顾一切?”
他拎起搭在沙发扶手上快被烘干的大衣,走到她面前。
薄槿怔忡望着自己的衣服,直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存储卡,脑中嗡得一声,一片空白。
君黎从沙发下捡起她的单反相机,将存储卡插到卡槽,按下开机键。
薄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硬撑着挪下沙发,扑到他身上打掉他手里的相机,腕上银铃凌乱急促地撞击在一起。
君黎接住她滑落下去的身子。
薄槿伸手环在他颈项,面容苍白,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