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见过蒋元的妖森,明?清玉的妖冷,可眼前这人是一种狠辣的妖。
清池不?动声色地道:“公子说?话,奇奇怪怪,恕我实在无法听懂。”
行,你装吧,让人装。
白秋园的眼神就这样直白地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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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跟着白秋园的北狄国侍卫塔里皱着眉,喊了一声,可比白秋园都?要?急一下。
毕竟,他被那医女下了毒,就这样直接走了?
白秋园手里把玩着那只破烂扇子,漫不?经心地说?:“刚刚她就已?经解毒了。”
塔里很是诧异,“可是主子,她根本就……”
“根本就没有?接近我是吧。”白秋园眼眸里也掺杂着些复杂的情绪,“她不?是一般人,她刚才给我下的不?是毒,应当是蛊术。”
“蛊……!”这种神秘的术法,即便是在江湖里也很少见。塔里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医女,竟然会蛊毒之?术。
白秋园叹气一声,又幽幽地笑了一下。
跟了他近五年的塔里就再清楚不?过,每次他这样笑着的时候,绝对不?怀好意。这个魁伟的北狄汉子都?忍不?住身体颤栗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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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池仍然坐着,脸上?面纱也稍微地遮住了她那种不?悦的情绪。
李蓉蓉针对她?
就是因为周无缺这个男人。真?是可笑,难不?成她以为自己是看中了周无缺?
“月魄姑娘……?”在这双煞神离开以后,原本排队来瞧的街坊们又纷纷地过来了,清池也只好压抑住心里那种奇怪的情绪,继续给其他的病人看诊。
谁能料到,从?第二天开始,白秋园就如狗皮膏药一样黏在她身上?了,每天傍晚是一定到大榕树下边的这医摊子来蹲她。
他那魁梧沉默像是铁柱一样的侍卫,每次都?会搬过来一张太师椅放在一边。
清池瞧病,白秋园就在一边坐着玩扇子,顺便和她聊天。
清池是懒得理?他。
但他总能找到话柄,然后生动有?色地说?着。
“月魄姑娘可听说?过李小姐做的那阙《鹊桥仙·纤云弄巧》,当真?是柔美婉约,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念唱得深情,惹得旁边围观的少女都?多了起来。
清池这会儿正好休息,她喝着一盏茶,听着白秋园这做作的吟唱,熟悉的诗词,却眉头都?没动一下。
白秋园微微诧异,即便他也觉得那李蓉蓉实在没头没脑的,不?过这阙词是真?的做得好,自从?盛京传唱过后,不?管是妓馆酒楼里的妓子清客,还是高门大户里的小姐少爷,亦或是那些词客贵人,谁不?要?赞一句情感真?挚又婉约美丽,即便是再无情的人听了过后,都?会神情微动,只有?眼前这小医女,无动于衷。
白秋园眉头挑了一下,就知道自己这次是遇上?硬点子了。
“月魄姑娘不?喜欢?”他的口吻这会儿总听得有?些迟疑的意味。
清池的笑总像是朦胧在黑色河流里的月亮,叫白秋园看了觉得不?真?切。
“我没有?这样高雅的欣赏水平,无法感知……,白公子不?妨还是问问其他人。”
软硬不?吃的清池,其实反而让白秋园从?一开始只是想要?玩弄她的兴趣腾升到了招惹她也挺有?趣的。至于答应李蓉蓉杀她?呵呵,他一直就是一个朝秦暮楚的人,就算是这会儿改变了主意,不?是也显得并不?奇怪嘛。
譬如这几天,他天天来这里,李蓉蓉难道是不?知道?她当然知道了。白秋园哄哄她,当时她又被迷惑了过去。
而他早就已?经没有?了杀她之?心。
清池的话,白秋园有?点儿将信将疑,他以为她这样的人,应当是一个极其会附庸风雅的,他从?来没有?看错一个人。
可她却表现得毫不?在乎。
令他感觉到了棘手。
“那看来是白某附庸风雅了,其实……”他笑得露着雪白的牙齿,还是阳光灿烂的那种。
“其实,我也并不?喜欢这些情情爱爱的词调。”像是一只大白鲨般无情地吐露出这么一句话,脸上?的笑在树影的碎光里仍然美丽,却也无情,否定得太快。
清池放下茶盏,淡淡地道:“哦。”
一下就把天给聊死了。
白秋园:“……”
反而是一边的小家碧玉们并没听清楚白秋园的这句低语,还以为他在继续着对这首词的分析,那叫一个被迷死人般的沉醉。
望着他,眼里都?在冒桃心了。
清池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嘴角一弯。
白秋园是真?的发现,她真?的不?像和他聊天,心情就差了下来,连带着那种想要?继续深入话题的想法也淡了下来。
“月魄姑娘对我有?偏见。”
清池一边为一个羞涩得脸都?红了的小姑娘看诊,看她偷瞄瞄地时不?时地瞥向?白秋园,诊脉出来的燥热也更?像是因为他带来的。
清池就很无语。
淡淡地对不?愿意离开的小姑娘道:“莲子芯3钱,黄连5钱……一并煎熬了水喝,保你无病无虞。”
这小姑娘都?傻眼了,“月魄姑娘,可这……全都?是极苦的!这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