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行了礼,皇帝忍不住咽了下唾沫:“王叔和三位大人前来,可是查明事情来龙去脉了?”
皇帝觉得自己声音平静,却不知别人都听出了其中的干涩。
祁王看一眼同僚,往前跨了一步,肃容道:“陛下,臣等调查发现,宫女素娥全家十七口人被人软禁于一座民宅内,就在七日前尽数死于一场大火。”素娥便是指认一切都是受皇后指使的那个宫女。
皇帝不禁骇然,往椅子里缩了缩:“是谁干的?”
“臣等沿着现场剩下的蛛丝马迹,又问讯周围人家,得知有一男子带人负责看守他们,那场大火后他们便神秘消失。后根据他们的描述,做出画像,根据画像,”说到这儿,祁王抬头看一眼上首的皇帝。
皇帝被他看得心上笼罩了一层阴霾。
祁王继续道:“暗中查访时发现此人是钱家一名管事。”
听见钱家二字,皇帝脑袋就是嗡的一下,眼前一片空白,双眼大睁,怎么可能是舅家。可想想他们和皇后之间的恩怨,还有钱舜华的事,钱家怀恨在心,似乎也合情合理了。
很快皇帝就发现他想的太天真了。
祁王:“那管事供认,他是奉承恩公之命行事,他还说,承恩公透露,这是太后下的命令。”
皇帝身子一歪,瘫在了椅子上,双眼瞪得极大,眼珠子几乎要夺眶而出,不敢置信的瞪着祁王。
祁王是真心同情他,摊上了这么个亲娘。
好半天,皇帝才回过神来,他哆哆嗦嗦的开口:“那管事是不是也被人胁迫了,就像秀娥,她指认皇后不就是因为有人软禁了她的家人吗?”越说皇帝底气越足,肯定是这样的。
太后怎么可能指使人害良嫔腹中骨肉,那可太后的亲孙儿,太后绝不会如此的,定然是有人栽赃诬陷。
祁王怜悯的看了他一眼:“臣等也调查过那管事,他家人都在承恩公府内,安然无恙。”
皇帝眼前一黑,嘴唇剧烈的抖起来,犹自强辩:“那也不能证明他说的都是实情,也许他是被人收买了呢!”
祁王垂了垂眼,继续道:“臣等又调查了诸位娘娘的宫人,眼下已经有三人招供,宫殿内的麝香之物是她们放的,而给他们东西的人是慈宁宫一个名唤作金兰的宫女。是趁着嫔妃来向太后请安时取的东西。”
皇帝彻底摊在了椅子上,觉得一股寒意从骨头缝里钻出来,冻得他牙齿都在打颤:“她们,被人,收买了!要不就是金兰被人收买了,太后对此事肯定毫不知情。”
祁王没说话。
大理寺卿浓眉紧皱,见不得皇帝这自欺欺人的模样,他站出来道:“真相如何,将承恩公、金兰传来与那管事和三名宫女对峙一番,便能水落石出。”到底没把钱太后扯进来。
声若洪雷,惊得皇帝一颗心跳了跳,他人也跟着跳了跳。
皇帝猛然站了起来,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脚步踉跄。
祁王就见刑部尚书等三人眉头皱了起来,这是对皇帝不满了。皇帝这反应的确让人无话可说,为君风范皆无。
“陛下这是去慈宁宫了?”开口说话的是凌御史。
刑部尚书幽幽一叹,这事怕是又要和稀泥了,前车之鉴不远啊!
大理寺卿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看向祁王:“吾等身为外臣不便进后宫,还请王爷去一趟,务必把嫌犯安安全全的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