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得意洋洋地道:“小人可以用针去刺老太爷的眼睛,再去刺他的耳朵,只要当时刺不瞎,刺不聋,那这病马上就能好,两刻钟就见效!”
牛正宏脸刷地就沉了下来,气道:“那要是当时就刺瞎和刺聋了呢?”
“这……这个小人倒是没有想过,要不然先各刺一只如何,这样就算刺瞎刺聋了,不还剩下另一只呢嘛,这样就比较保险了!”这人振振有词地道。
牛正宏鼻子几乎气歪,你说的这是人话吗?这回也不叫差役往外叉人了,他上前就是一脚,骂道:“滚,别再让本官看见你!”
这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成功躲过一劫!
其他医生争先恐后地叫嚷起来,各出奇招,尽展所能,纷纷强烈要求用自己的“妙法”给牛老太爷治病,一招比一招怪,招招不象是治病,反象是谋杀!
牛正宏怒吼声不绝,暴跳如雷,一个接一个地把医生们轰出去,最后屋里只剩下了成济生!成济生咽下口唾沫,上前道:“大人,小人刚才那方子,是需要用药引的!”
牛正宏呼呼喘着气,问道:“要用什么药引?”
“砒霜!”成大神医回答得言简意赅!
牛正宏一瞪眼睛,用手指指着成济生的鼻子,喝道:“你,也给我滚出去!”
成济生拔腿就走,我地个天爷呐,总算是逃出来了,这条老命算是保住了!
屋里尚有其他官员,他们都看出来这些医生不是医术太差,而是在寻求自保,可他们谁也不敢向牛正宏打小报告,深怕被迁怒!而牛正宏只要稍稍平静下来,他就能明白这个道理,可现在他忧心如焚,焦急得头发都要冒烟儿了,竟没能立刻想通!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当局者迷,现在的刺史大人偏偏就在局中!
一挥身,牛正宏道:“叫下一批人进来,本官就不信,偌大一个徐州城,医生过百,难不成连一个有用的人都没有,岂有此理!”
这话他说出口时,深感世上不会有如此“岂有此理”的事,可一个时辰之后,他知道了,这世上真的就有如此“岂有此理”的事!
外面的医生哪个是傻子?哪个也不是!刚开始见有人被叉出来,他们还想,没想到啊,这人平日里眼高过顶,自称名医,结果却是名不符实,这么快就被扔出来了!
可里面一个又一个的医生被赶出来,最后连成济生也逃命似的跑出来,再“单纯”的人,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排着队进去给牛不拉看病,屋里不时响起,哦,呀,嗯,小人认为是这样的,他的认为是不对的,这个方法好使,真的好使……混蛋……啊!
医生们从一个又一个的被赶出,变成一群一群的被赶出,人人逃出来后,都是长舒一口气,总算自己聪明,成功逃过此难!
牛不拉本来身子就不舒服,被二三百号人轮翻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别说他有病,就算是没病,也要折腾出病来了!
牛不拉气道:“你这是想让俺早点死啊,这么折腾你老子!俺告诉你,俺没病,就算有病也是被你折腾出来的!这些个医生的模样俺都记在心里了,要是再让俺看到他们,俺就把你这小兔崽子的腿打折,你给俺滚出去!”
牛正宏今天吼了上百声滚出去,现在轮他自己滚出去了!
出了小楼,牛正宏差点没急哭了,捶胸顿足地道:“这可怎么办,怎么偌大一座徐州城,连一个象点样儿的医生都找不出呢!”
常庆丰一直在旁看着,见刺史大人就要放声,赶忙上前道:“大人,老太爷也是气话罢了,这么多的医生,他哪可能个个都记住,等明天他气消了,再让人为他看病便是!”
牛正宏摇头道:“我阿爷记性好着呢,以前在家乡种地时,前年留下多少颗种子,第二年播种时记得清清楚楚,何况这些大活人!再说这些医生都太混蛋了,不能再用。看来只能从洛阳请人来了,可这也不是几天功夫就能办好的呀,再说请来了,如又是个混蛋,那可怎么办才好?莫不成要从长安请人来,那道儿也太远了啊!”
常庆丰咽下口唾沫,道:“大人,其实城中还有一名医生未到,而且是咱们徐州城医术最高的一位,只是他淡泊名利,没有悬壶罢了,所以这次他没有被抓……被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