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对面,一句话没说,我想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可是,你们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梁戈说着,突然就哭了,“不给钱也就算了,居然还威胁我们离开海城,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什么?
我没太明白。
梁戈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我听得嘴角抽搐,这事贺青帆做得出来!
他居然让顾少寅带人找上门,威胁梁戈母子离开?还放了狠话?
“我们想报警的。”梁戈抹干眼泪,委屈的又要哭,“可是对方说了,他们不是没坐过牢,到时候先把我们抛尸荒野,再去坐牢,赔上一两条人命无所谓。”
我能想象的出来。
“他们都是些亡徒浪子,根本不怕死的!但我和我妈还要过日子呢。”
梁戈求我,“你可不可以跟贺青帆求求情,我们以后再也不闹了,也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但是能不能不要让我们离开海城?一分钱也没有,我们能去哪儿啊,我们在海城几十年了,能去哪儿啊……”
梁戈后面说的话,我没怎么听,后来我起身离开,在路上我的脑袋乱糟糟的。
有时候贺青帆真的像个浪子,他的身上有种不怕死的气场,在温暖和冷酷之间自由切换。
这种不安定感,让我感觉心慌。
这晚,贺青帆很晚才回来,我在客厅里等他,他进门,我起身。
“还没睡?”他换鞋,走过来。
我盯着他的脸看,看不懂,他微微拧眉,“怎么了?”
我落下视线,“你找梁戈母子麻烦了?”
他挑眉,应该猜到我想问什么,他去接了一杯温水,走过来漫不经心般,“要求情?”
他坐下,我站在他面前,“他们答应不再闹,就到此为止吧。”
他微仰着视线看着我,眼神深邃无底,“唐苏,该到此为止的是你,不要再为不相干的人求情,我会不高兴。”
我抿紧了唇,他冷酷起来,总是这样,好像谁都左右不了他的决定。
更别说是我。
我心里有条漂浮的小船,我心里莫名的不舒服,我想知道,我到底能不能让他改变一个决定。
“如果我一定要求情呢?”
我看着他,贺青帆停住几秒,将手中的玻璃杯放下,就这样冷静的看着我。
看似冷静,但眸里的风起云涌,我看见了。
我心口阵阵的凉,我又说:“你为什么还跟顾少寅有联系。”
顾少寅和厉曜那帮人,看着就不是善类,他为什么要跟那些人有联系呢?
明明,我感觉他根本不喜欢,他不想。
否则之前,他为什么总让我不要跟顾少寅走得太近?否则顾少寅每次为什么总是要拉他下水似的。
我不想他跟那些人走得太近。
我害怕。
害怕那些人,也害怕那种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