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入斐闻言,猛地看过去,目光锐利地像一把刀。
郝善梅却别开头去,匆匆起身,竟是进到了徐入斐以前的房间。
她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我们也不是那么不讲情面,这里有张存折,是爸爸生前给你存下的,我们又往里面加里些……”
“我不要,我不需要这些!”徐入斐霎时放大音量。
房间里没了声音。
“你以为你不要就可以吗?!你以为你这样胡闹,就会有人冲上来护着你?!”
郝善梅冲了出来,不复方才的优雅,把一沓照片甩到桌上,甩到徐入斐的面前,语气激动。
“你究竟要祸害这个家到什么时候!爸爸也就算了,那是他心甘情愿的,那同同呢?我的儿子呢!”
郝善梅几乎是哭嚎。
“你说啊!究竟为什么?谁教给他的!是谁教给他的!!他怎么会喜欢上男人!”
照片顺着桌上滑下,到徐入斐的脚边。
徐入斐低下头,看过去。
那是他。
一张张、一幕幕,竟然全部都是他。
他知道董景同对摄影有兴趣,大学还参加了社团,专门找徐入斐当模特,后来说徐入斐不上镜,一张能看的照片都没有,也从没给他看过成品。
现在它们都在这儿。
镜头是另一种语言。
徐入斐错愕地抬起头,郝善梅却失态落泪。
“你知道外面怎么说?他们都怀疑你是爸爸的私生子!好,这些都是从前的事,我不计较,可是唯独这一件,你把我这个当妈的置于何处?这么多年来,我处处忍让,你不能得寸进尺!”
“葬礼上回来后,他就不对劲,吵着要你回来住,我在他房间里发现这些,你知道我心里什么滋味吗?”
她再次看向徐入斐,眼神里带着恨意。
“是我们董家欠你的吗?先是你妈妈勾引爸爸,现在你又来勾引我儿子?!”
一阵晕眩袭来。
呼吸好痛,喘息声粗重。
最后的最后,徐入斐说:“我妈妈没有……她清清白白,她已经走了。”
郝善梅的身体一颤。
徐入斐把抽落到桌子底下的存折拿起来,看都没看,推回给郝善梅。
这些年董家对他的“施舍”已经足够多。
一个无缘无故的人,他们抚养了七年。
“我不要。”徐入斐说,“我什么都不要了。”
如此一来,他们便算两清。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放弃他的署名权。
往后再艰难的时刻,他都不愿意了。
走出董家的大门,阳光一下晃在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