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韵是能懂我的话的,可是她是陈焯的姐姐,她的心永远都是向着陈焯的,她微微抽了口气,苦涩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们欠她的,可如今,陈焯不是已经把所有的赔偿款都给了她吗?也很尊重她的选择,甚至我们所有人都理解她的工作和社交,所有的一切都顺着她来了啊,我就是觉得最近她有些奇怪,总是夜不归宿的,所以想和你打听一下。”
我不知道怎么继续和陈韵说下去,同为女人,许悠悠原本可以有更好的人生,但如今这样,她居然觉得区区几十万的补偿款,对于许悠悠来说,是补偿了。
或许是我过于激进,又或许是我太片面。
看着她,我开口道,“你要是实在想知道就和陈焯聊聊,或许直接找许悠悠问问,另外,我还是那句话,他们夫妻的事,我们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了。”
我的话,她似乎没有听进去,拧着眉头道,“确实,我应该找悠悠问问,不管怎么样,还是家庭重要。”
服务员上完菜,她吃了几口,就有些坐不住了,拉着我同她去了陈焯所住的小区。
我本不想参合这事,但她一直拉着,我也没办法走。
也就只能跟着她去了陈焯的家里,和她说得一样,许悠悠没在家,只有陈焯和刚学会走路的娃娃,还有一个保姆。
敲们进去后,陈韵便四处看了一圈,没看见许悠悠,她看向坐在轮椅上的陈焯道,“悠悠今天还是没回来吗?”
陈焯原本在刷手机,见我们来,他抬头看了看我们,嗯了一声后,便将手机放下了。
看着我道,“怎么有时间过来?”
我走到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开口道,“最近怎么样?刚才和陈姐吃饭,顺道就过来看看你了。”
他抿唇,神色淡漠道,“老样子。”随后便开始了漫长的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总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每次来看他,这房子里的压抑气息越来越重了,甚至连陈焯身上,都透着一股腐朽的味道,他是个爱干净的人,我知道,这股腐朽的味道,不是因为不干净,而是人的问题。
见许悠悠不在,陈韵去帮保姆做饭。
我看着趴在沙发上自己玩的孩子,习惯性的像陪小宝一般靠近他,不想孩子突然将所有的玩具都丢在沙发上,猛的一下子就瞪着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我。
然后看了一眼陈焯,慢慢的,自己朝着卧室走去。
我看着孩子这样,不由蹙眉,这孩子不过两岁左右,怎么这么排斥外人,甚至这么小的年纪,表现出来的,像是大人一般的警惕?
陈焯淡漠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似乎早已习惯了孩子的反应,他不做声,甚至不为这个孩子说点什么,也不想普通家庭的家长那边,指责孩子胆小为孩子辩解半句,生怕孩子给客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什么都没做。
只是淡漠的看着。
似乎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我心里不由得发凉,那个像痞子一样勇敢正义的男孩子,永远消失了。
我原本有很多话想要和他说,甚至在心里组织了很多安慰鼓励他的话,甚至关于他和许悠悠的一切,但此时,我似乎什么都不用说了。
或许他根本不在乎所有的一切了。
陈韵从厨房出来,见孩子去卧室了,微微蹙眉看着陈焯道,“陈焯,你这个当爹的,不管怎么样,该教孩子的还是要教他,你说我这几天经常来看你这里,这孩子见着我不是瞪着我,就是自己躲到卧室里去,这才两岁,路都走不稳就这样,以后他要怎么办啊。”
陈焯抬眸看了一眼卧室里,淡漠道,“没事。”
随后便什么都不说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字,摆烂!
他不仅仅摆烂自己的人生,还打算让孩子也如此,甚至可能,他根本就没想过养大这个孩子。
想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一身冷颤。
好好的人,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和陈韵一直在这里呆到了晚上十一点,如果不是顾知州打来电话催促,只怕陈韵还会拉着我继续呆下去,她不走的原因没有其他,只是想要等许悠悠回来质问她,为什么老公孩子放家里不管,但很可惜,她没等到。
和我一同下了楼,她有些叹气道,“唐黎,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刚才你也看见了,陈焯这样,我问他打算和许悠悠接下来要怎么样,对许悠悠究竟是怎么样的感情,他就那样淡漠什么都不说,你说我这个做姐姐的应该怎么办?大人那样子,孩子也变成了那样,这个家已经都不像家了。”
我还没开口,便看见了小区门口刚进来的黑色桑塔纳,这车我认识,许悠悠那位同学董旭的,不用想也大概能猜到,许悠悠此时应该在车里。
见我看着那辆车不说话,陈韵凝眉道,“你看什么呢?怎么……。”
后面的话,她没说,因为许悠悠已经车上下来了,手里抱着一束花,董旭下车后去后备箱提了许多东西出来,看着像是一些化妆品和衣服首饰,不用想也知道,都是许悠悠的。
提着手里的大袋小袋,董旭看着许悠悠宠溺道,“这些东西太重了,我送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