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他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可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只好甩了甩脑袋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从陆翊办公室出来后,我不由想起了我母亲,春节给她打过电话后,后来打过去的电话,她就一直没接到。
她之前说过,来年开春她要带着唐糯去朝圣冈仁波齐,三跪九叩走去的路,只怕如今还依旧在路上。
也不知道她们到那了,仔细算算都好几个月了。
想着,我便给母亲打了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那边风声喧嚣,母亲扯着嗓子才面前能听清她的声音,“黎黎,我们快要到拉萨了,你别担心,路上遇到了一群一起朝拜的朝圣者,有他们帮忙,我和唐糯都很好,就是都黑了。”
听着母亲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因为风声太大的关系,她好像开朗了很多,声音里没了悲凉沉闷的气息,倒多了几分清朗之意,我不由有些高兴。
对着电话那头道,“嗯嗯,你和唐糯只要好就都好,等你们朝拜完回来,我和……。”原本是要说我和顾知州回去江淮看她和唐糯的,可话到了嘴边,我便止住了,硬生生换成了,“我就回去看你们。”
她那边风声大,听着我说回去看她,便是连连应好道,“到时候你和韩先生一起来,前些天他还打电话来问唐糯,想来他也想唐糯了。”
韩毅给母亲打过电话,我愣了一下不由道,“妈,他给你打电话,除了问糯糯,其他还说什么了吗?”
“还问了我和糯糯在这边的情况,问我们能不能适应高原反应,这孩子心细,托朋友给我和糯糯送了些保暖的衣服和干粮,你下次见到他,记得代我同他说声谢谢。”
听着母亲说了一堆,我有些愣愣的,只是应了母亲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对韩毅,我一直都是复杂的,我不能否认自己怨恨他,甚至在林晚死的时候,我想过亲手杀了他,可理智也告诉我,他所做的一切,旁人没有资格指责他。
他年幼失去了的至亲,和姐姐相依为命,这原本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可韩桐的死了,不经他人苦,就没有资格指他人恶。
若是我和陆家毫无瓜葛,也许我能像胡雅一样,站在他的立场上理解他,甚至觉得他做的是对的,可偏偏我是陆家的女儿,偏偏他针对的是我的亲生父母。
我没办法对他感同身受,因为这一次的受害者,是我的亲人。
“唐黎,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呢?”小月的声音将我思绪拉回。
回神,见小月看着我,我不由道,“没,什么事吗?”
她做了一个扶额的动作,看着我道,“下班了,我问你要不要一起去逛逛,最近这段时间,你不上不来公司就是和陆总一起,话说你都不交朋友?不娱乐吗?”
看了眼时间,好像确实是,已经下班了,小月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了,看着她,我摇头道,“改天吧,我今天还有事,改天再去逛。”
她撇嘴,吐槽道,“我就知道,每次约你都约不动你,习惯了。”
说完,她拿起包包便准备要走,但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什么样,回头看向我道,“对了,差点忘记了,我前两天遇见季晴了,她说李穆好像被放出来了,你平时注意点,我总觉得他家夫妻两多少有点问题。”
我有点意外,李穆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不过算算时间,也快一年了,加上季晴四处给他找关系,放出来也不奇怪。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啊!”我看着小月开口。
她嗯了一声,道了一句,“你注意点就行,我先下班了。”
下班时间,我手里的工作也做完了,不用加班,收拾了一下便也跟着出了公司,刚出公司,顾知州的电话就打来了。
接通电话,他开口道,“下来地下车库。”
“嗯?地下车库?你在陆氏?”
“嗯!”
没多问,挂了电话,我便转身做电梯去了底下车库,瞧见他的车子正停在楼梯口,我刚出电梯他便按了喇叭。
上了车,见他今天穿得和以往格外不同,我不由笑道,“还以为你就只会穿黑色的西服呢。”
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色衬衫,纽扣解开了两扣,隐约能看见男人喉结下往下的肌肤,若隐若现,比女人瞧着还要吸引人。
见我盯着他看,他挑眉,声音低沉磁性,“把口水擦了。”
我一愣,连忙尴尬的抬手去擦嘴角,但嘴巴边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被他诓骗,我一时间恼羞成怒,抬手就朝着他的胸口砸去,“顾知州,你混蛋。”
手被碰到他,就被他握住了,他笑得眉眼上弯,将我的手放在心口道,“色眯眯看着我的人是你,我怎么就混蛋了?”
我哼了一声将手收回,这人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人留。
不想理他,我索性系好安全带,自顾自的生气了,
他侧目看着我这般,嘴角上扬,心情倒是不错道,“一会想吃什么?”
我抬眸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吃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