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怜悯,看似是对温正初的,其实,也是对他自己的。
“嗯。”那一身黑衣的男子,恭敬的低了低头,又不放
心的用脚踢踢了温正初的身子。见他确实一动不动,没了反
应才放下了心。
也许,鬼见愁是怕自己也会有那么一天。所以,挪开眼
光不愿也不忍再去看温正初,瞬间又收起那仅有的一丝同情
的眼光,声音依旧阴冷,道:“我们走,等一会叫他们做足
了样子,就脱身离开。”
“是。”那人又恭敬的低了低头,应了声,就和鬼见愁
等人一道离开了。
鬼见愁方才吩咐伏杀剑门中人的门众,伪装成剑门弟子
,前去挑衅下山的几路人马,要引他们到此。而宿枭和袁笑
,便是留下来伏杀温正初的。
在温正初倒地时,失去意识的一瞬间,模模糊糊的看见
了一只锋利的爪子上还滴着鲜血,那利爪的主人询问着身边
的那些人的话语,他却已经听不清楚。
等到个别被故意挑衅的武林人士以为剑门弟子欺人太甚
,回剑门来要向温弘致讨个说法时,才发现剑门已经是火光
喧天,亮如白昼,一眼望去一片火海,映照的天空霎时都着
了火似的,红了半边。
追回剑门的几路人马,见到此种情形,都大为震惊,不
知是发生了何事,才区区的一个时辰,偌大的剑门,竟已葬
身火海,想必里面的人也是难逃劫数。都不敢再此多做停留
,怕是被人撞见,而惹祸上身,那时,可说不清干系了。也
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策马离开了,却终究是和三三两两的江
湖人士打过照面的。
洛雨菲带着唐染离开,去了剑门后山。在唐染心中,长
久以来那种想见又不能见的阴霾心情,已经被眼前这人的出
现,清扫的一干二净。可唐染却像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洛雨
菲,看着后山镜湖的湖面,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主动的久了,也会成为一种习惯,最终,还是洛雨菲打
破了这沉默的尴尬。
“我不强求你跟我走。”洛雨菲静静的看着唐染,眼神
里的期望和算计,掩藏的那么深,嘴上却还是轻浅的,问道
:“我只问你,这些日子,你可如意安好?”
唐染会心一笑,转头看她,道:“你何必明知故问?”
这从嘴角溢出的笑,却还是带了一丝自嘲的凉意。
“我心疼你眼里眉间,藏着的忧伤,像是要浓到化不开
。”洛雨菲看着唐染的眉眼,指尖却轻轻划过唐染扬着略带
自嘲意味的唇角,带着温柔的炙热,还有一丝不容抗拒的霸
道。那麻麻痒痒的触感,奇迹般的抚平了唐染凌乱的心。
每每都是洛雨菲搅乱了她的心,却每每又是她安抚了唐
染不平静的心。洛雨菲对于唐染,就是有着不同寻常的魔力
,能让她生死不惧。
唐染总是那样无助,却又在心里死撑。最终,却还是被
洛雨菲的一句话戳破,让她心里的恐慌和心伤,无所遁形。
在这种气氛下沉默,能蔓延成火一样的炙热,却也能增
加无形的尴尬。
对于洛雨菲这种惑乱人心的动作,唐染无力抵抗。她许
久都不说话,蓦然间,道:“我们,从今往后,各自安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