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眉目一凛,她现在确实需要机遇,只是圣人而今在病中,若是圣人崩了她即便有一番作为又有何用?太子和四叔已然水火不容,太子承袭大统,她便再无翻身之日,沦为阶下囚也未可知。
如今朝中局势复杂,我怕李淳顿了顿,没有将话说下去。
殿下,置诸死地而后生,我们已别无选择,祖士言说道,他们等这个机遇已经太久,只能孤注一掷。
第20章 请战
外袍的衣襟合上,鱼袋挂在腰间,戴上黑色的圆帽,李淳看了眼铜镜里的自己,遂将圆帽给取下来换上了璞巾,圣人喜欢的是书生意气的自己,这圆帽不若是四叔一众吗?
健步跨上青龙骢,李淳摸了摸马背双腿用力一夹,马儿便迈步走着,东西市城门还未开启,可坊间里的香味却传了出来,那香味裹着白烟侵袭着味蕾,武侯府的衙役正在换差,两拨人都有些萎靡不振,时辰尚早日间当值的衙役只怕还在回味昨夜的梦。
晨间的风已然带着寒意,按了按眉梢,李淳觉得有些头痛,这段时日便没踏实睡过,长长舒了口气心口的烦闷却依旧压着,握着缰绳的手掌因为用力而指尖泛白。圣人病了已有几日不曾临朝,今日依旧是太子监国,看来圣人这场病比往前都严重些。
朝会过后,朝中重臣与几位王爷被留了下来,一同进了麟德殿,殿外是手持长戟戒备森严的羽林军,殿内是强撑着病体满脸倦容的天子,这翻对比更让人不由深想了几分。
李载坐在软塌上,看着立在跟前的儿孙和朝臣,握着拳头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若是正值壮年该有多好!混沌的眸光愈加暗淡了,挥挥手看了眼陈之山。
陈子山施礼,从陈玄礼手上接过奏折打开来,看向众人,肃州都尉周省元上书凉州都督李兴勾结匈奴谋反。
扑通太子李蠡跪在地上,神色慌乱的看向圣人,他几日前就得知这个这个消息但是他不敢声张,李兴是自己举荐的,他这一反无疑将自己拖入地狱,他正焦头烂额想将此事压下去却被许令直接上书给了圣人。
李载将手中的书简砸向跪在地上的李蠡,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早知李兴要反,却欺上瞒下与反贼为伍,李蠡啊李蠡你是想气死我。
父亲,儿子知道错了,儿子已经竭力从中斡旋了,父亲病中儿子怕您心忧所以才没有告知,请父亲治罪,李蠡痛哭流涕的说道,这便是钟士秀与他的计策若是东窗事发便做孝子,懦弱总好过谋反。
李载被气得浑身发颤,他一世英名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懦弱无能的儿子,若不是病重走路都颤颤巍巍,恨不能踹李蠡几脚,花了许多时间将这口气顺下去,看了眼李宪对李蠡不觉又恨了几分,废李蠡的念头忽然一下又串了出来。
李兴曾是李轨旧部骁勇善战颇有谋略,一直随李轨驻守在西北,对凉州肃州颇为熟悉,需速战速决否则由北而下直冲长安,徐睿德站了出来替太子解围道,此事太子未与他商议,否则也不会出今日之事,心中正想着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