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至今日,他相信她当时并非要跟着公何宇离去,只是那支早就退还给公何宇的木簪,为何会出现?
秦悦静默了一会,“我与他并没有什么信物,若是夫君不信……”
“我信你。”他于黑暗中紧紧抱住她,若是他不信她,她定然也不屑同他解释。她不会同他争执,她只会低着头沉默,不再看他。那模样就好像在说:你认为是什么,便是什么。比起她不理他,他宁愿她在他怀里哭闹。
“当日赵辛给了我一支木簪,恰是退还给公何宇那支。”燕桓道:“我一看到那物,还以为你随他走了,再也不肯回来。”
方才还说没有信物,秦悦忽然便心虚了。那木簪她自然记得,原本早就退还给了哥哥,而后却又到了文锦手里。秦悦害怕燕桓因此误会,便将那锦盒顺手藏在了星辰别院,可究竟藏到了哪里,过了这样久,她自己又怎会记得。
这些事情,当真是不该瞒着他的。秦悦鼓起勇气,将前因后果尽数说出,而后静静缩在他怀里,不知他会不会惩戒于她。
燕桓沉默了许久,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道:“我素来厌恶赵辛惦记着你。”
秦悦了然,若非赵辛,又有谁能知晓她当日藏了这样一个物件。她披衣起身,摸着黑在妆匣中翻找了半天。
燕桓亦是起身,点了灯走至她身后,“入了夜还要梳妆打扮不成?”
她被他逗笑,却是将压在匣子底的两支金簪翻了出来,放在他掌心道:“上一次见到赵辛,他便给了我这个。”
燕桓哪里能不认得这般丑陋之物,分明是在她笄礼之前,他为她亲手做的礼物。
她笑着看他,“夫君赠予我之物,我一直都随身带着。”
“元妃离开的那一日,府里空荡荡的,我突然便觉着害怕。因而我将这一支簪交给了玲珑,教她去皇云观请玄清女冠前来。彼时我想,她若是来了,我便可以自保。”秦悦笑道:“可是玲珑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及至我再见到她,竟是伤了头颅,连我都不认识了。”
“你不在的那一夜,有个叫李庭的男子说要为死去的妻儿报仇,险些送我去下面与父母团聚。”她虽是笑着,眼睛里却含着泪,“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便用簪子拼命刺他,勉强保得一命。”
她说得轻描淡写,他却听得惊心动魄。那般诡谲的夜里,她一个人是怎样从一个武艺高强的男人手中逃出生天?她无依无靠、孤立无援,便是她能唯一抓住的希望,也是玄清女冠,而非口口声声说过要护她的他。
当日燕桓杖杀晴空之时,又怎会料到她还有个情郎?每每想起她险些因他而遇难,而后流离失所至今,他便咬牙切齿地恨着自己。恨着恨着,却又觉得须将后半生都赔给阿吾,才能教他的心中换取些许安宁。
秦悦忽然被燕桓捉住手腕,带着她绵软的小手覆上他的脸面。他认真道:“阿吾打我、骂我,我都会受着。”
她的眸子中闪动着泪光,“阿吾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