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还是她,却又不是她,听说她每日在皇云观打坐吃素,难道是断了七情六欲,要绝世出尘了?
他微微低头,靠近她柔软的唇瓣,“若是每个婢女都如你这般,入了王府便自以为是家,本王得养多少闲人?还是说女子皆贪婪,以为爬上了本王的床,便从此高人一等,目无家主?”
说到底,他还是记恨上了她,皆因那一夜她药倒了他。堂堂南楚庆元王,却折于一个小小女子之手,实在是难以启齿。秦悦料到他会挖苦她,却未曾料到,她竟然瞬间沦为他的“奴婢”。
是谁当日抱着她说喜欢?是谁当日说要娶她?他到底是气话,还是因着先前的变故,真的要冷落了她?
秦悦还在思量,便听他又说:“你不过是府上的一个奴婢,与旁的女子并无不同。”
许是怕她听不懂,他又强调了一回。秦悦垂着眸子点头,只觉胸口有些压抑。
“掌灯。”燕桓不再理会,只是懒懒地说了一句,而后倚着床榻读书。
秦悦这才明白,他这句“掌灯”,乃是要她近旁侍候的意思。室内的烛火足够明亮,哪里会看不清书上的字?
可是他这般要求,她只得取过案上的烛台,站于近处。
灯光明亮,亮到秦悦能看清他胸前敞开的衣襟,以及裸白的结实肌理。她匆忙垂首,却听他开口道:“太远。”
秦悦只得又向前几步,待到火光映红了他的修长脖颈、英俊侧脸,却他却又是不满道:“太热。”
秦悦唯有将烛台举高了些,映得书上的字迹愈发清晰。
“太高。”他冷眼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好。秦悦只得咬着牙跪在他榻侧,将烛台凑近他,道:“这样可好?”
“甚好。”
夜里极静,燕桓慢条斯理地翻着书,偶尔看上几眼,更多时候则以余光悄悄打量身侧的少女。
分明只是一个月未见,她连容貌都有了变化。许是观中茹素多日,从侧脸到下巴的弧度愈发明显,颈项愈长,身姿愈纤瘦。
这样的相貌,若是出家做了女冠岂不是可惜?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与玄清女冠搭上了关系。若那皇云观不是父皇准许修建、若那玄清不是梁国长公主,他早派人将那一处夷为平地。
秦悦垂眸跪在地上,双手不停地颤抖,引得燕桓不悦道:“如何当差,竟连烛台也端不住?”
他再看她,却见她满面薄汗,痛得频频蹙眉。
今夜是中秋,便是连府上的蜡烛都换成了白色。烛台短浅,承受不住淋漓而下的蜡油,如同美人垂泪一般,堪堪落于她光洁的晧腕之上,凝结成一片干涸之色。
那一截莹润稚嫩的肌肤瞬间通红,就如她当日结痂的额角一般,或许再也不能痊愈。
☆、至近至远
三更半夜,也不知发生了何等大事。白薇睡眼惺忪地被若瑶拖了起来,往殿下房里而去。
但见那多日不见的小阿吾,被燕桓揉在怀里,抱在榻上,她低头不语,唯有一双手浸在冷水中,没过红肿的手腕。
白薇刚替她涂抹了烫伤膏药,便见她膝上亦是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