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是黑色的。不着一字。
在灯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泽。
白羽捏了捏,信封内除了折叠的信纸,并无其他东西。
他到底是谁,怎么会认识她,又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头顶冒出一连串问题,可她不想去思考,她只想看信。
拜托了。司空学长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人么。
在经历一番强烈的心理斗争后,她最终放下了信封。
怀着一种酸涩又卑微的心情,再次发送申请:
学长,我这里有你的信
司空言在申请里回复:信?
白羽:一个陌生男人给我的,拜托我一定转交给你
过了半晌,司空言:拆开看看
白羽心底更酸涩了,他连半个字都没问她。
撕开信封的手指抖得厉害,嘶啦一声,一张四折的信纸掉落在桌上。
她仓促摊开,一行劲秀飘逸的字迹落入眼帘:
小言,你还好么。
只有这寥寥几个字。
白羽拍了照片,发给司空言。
几乎是一秒之间,司空言发来信息:等我
白羽激动得热泪盈眶,虽然他不是为她而来,可等我两个字却像誓言般,让她产生美好的幻觉。我会等你,永远一直等下去。
司空言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因剧烈的情绪波动微微发抖。
在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和称呼时,他夺门而出。
留下南辰不明所以的茫茫然站在客厅。
他回来了?那为何不直接来找他,是不知如何与他相见么。
许是这样吧,不堪回首的记忆让他们都不知该怎样站在对方面前。
之所以递信给白羽,他一定是以为他们走在一起了。
他不晓得,他离开后的第二年,白羽就跳楼了。
挂在甜品店玻璃门上的风铃哗啦啦一阵脆响。
司空言径直往白羽走去,虽然只开了一小段车,但他却看上去风尘仆仆,仿若奔赴了千里万里。
“学长。”白羽瞧出他眼底的迫切,将书信和信封一并递给他。
司空言接过,纸质的书信和照片的感受截然不同,似是带着写信人的温度。
小言。这个亲昵的称呼,让司空言眼眶一阵发烫。
“什么样的人。”他压制住情绪,抬眼问白羽。
“他戴着墨镜,我看不到他的脸。个子和学长差不多,挺瘦的。好像是长头发。”白羽边说边思忖着,能称呼司空言为小言的人,除了他父亲,恐怕只有他哥哥了。
难道那个人是司空云?她心下愕然,关于他们兄弟之间的事她如今也记起来了。
可那时司空云只有十七岁,也不是长发,个子也没现在高。
“他还和你说什么了。”司空言问。
“也没什么,就说他认得我。司空学长,他不会是…”
“他是开车走的么。”
如果是,他立即就调甜品店的监控。
白羽若有所思摇摇头,“我特意望了他一阵,他是步行走出路口的。”顿了下,“早猜到他可能是司云哥哥就好了,我说什么也会替学长留住他。”
司空言微抿唇角,垂眸凝视着信纸,光影打在他鸦羽般的眼睫上,眸底流转的光华如寂寥的星辰。
修长指尖轻轻抚过那行久违的字迹,他转眼望向窗外。
白羽看着他,目光忧伤,如痴如醉。
多希望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能成为守护她一生的人。
她的手下意识探进衣兜,攥紧一个小巧的塑料瓶。那是樱诗瑶给她的。助她美梦成真的魔法药水。之前她还不耻于此,可当司空言真的坐在她面前,她却疯狂的只想拥有他。
“学长,我去挑几样甜品。”因为紧张,她话语显得生硬。
司空言似是回过心神,看向她说,“不必了,我这就走。”
“学长,就算是你送给我的最后一个约会吧。我以后都不会再纠缠你。”
白羽低下头去。
司空言望着眼前怯生生的女人,最终轻轻点了下头。
白羽立即像跃上枝头的小鸟,开心地去柜台前挑选了。然而她雀跃的笑容在背过身的刹那,便消失了。她胡乱点了两杯水果奶昔,端着托盘的手抖个不停。
她佯装取餐巾纸,将托盘放在一旁小柜上,这个角度正好侧对着司空言。
她微微偏头,飞速瞥了座位上的男人一眼,他在低头打字。
白羽拧开塑料瓶盖,将透明液体倒入青檬奶昔里。她额头和腋下全是冷汗,感觉全世界的眼睛都在盯着她看。
由于太紧张,塑料瓶脱手掉在地上,里面还残留着少许药水。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在轻微晕眩中走回座位,手抖得不成样子,几乎要握不住杯子,“学长,这杯青柠的给你。”她将奶昔撂在司空言面前。
司空言淡淡扫了眼,并未察觉她的狼狈,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手机上。
南辰:大坏蛋你去哪了
司空言:有我哥哥的消息,我来找他
南辰:找到了么
司空言:没有,他留了一封信
南辰:留在哪里了
司空言正举棋不定的,不知如何作答。
“学长,你尝尝,上学时的味道。”白羽尾音轻颤,说着蹩脚的台词。
似是不想太打击她,司空言心不在焉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剑眉微微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