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时,容蕴倚在厨房门口,轻声细气地嘱咐保姆。
“赶紧炖上那个汤,再晚就没那么好喝了,哎对了,记得撇油,容忱那张嘴是越来越挑了,前几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他整个人都快瘦没了……”
苏炎钧出声问道: “今晚容忱回来吗?”
容蕴闻声回头, “他去机场接容忱,肯定也要回来。”
“他跟你打过招呼了?”
“一直都是这样,不用打招呼吧。”
苏炎钧招手,示意她来自己身边, “你不觉得苏域最近有点奇怪?”
“哪里不对劲啊。”容蕴蹙眉回忆, “最近都没见到他的人。”
“问题就出在这儿。”苏炎钧没好气地点破, “他现在连家都不回了。”
容蕴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他跟隋瑗外甥女谈着,喜欢往外面跑也很正常。”
苏炎钧抿唇, “这事放在别人身上正常,但苏域不行。”
“你啊,对苏域太苛刻了。”容蕴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找补, “哎我不该说这话。”
苏炎钧顺势提议, “已经开了头,等会儿你再给苏域打个电话。”
容蕴疑惑, “好端端的打什么电话?”
“提醒提醒他。”苏炎钧微微叹息, “他这个恋爱谈得越来越不象话了,隋瑗外甥女还在公司呢,他一点没考虑过影响。”
容蕴瞬间然, “你想让我去当这个坏人?”
苏炎钧表情不太自然。
完全放权给苏域后,他非但没有过上想象中轻松惬意的生活,反而陷入巨大的空虚中。
但经过了上次的失败,苏炎钧不太好再直接出面。
当了三十年夫妻,容蕴自然清楚老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她提醒, “当初备孕的时候咱们就说好了,一人管一个,不干涉对方教育的。”
“可是谈恋爱这种事,还是你这个当妈的说比较合适。”
“可我这个当妈的没觉得他谈的这个恋爱哪里有问题,还是你这个当爸的说吧。”
苏炎钧换了个语气跟她商量, “要不这样,等容忱到家,我也替你当回恶人,去跟容忱说退出娱乐圈的事情,行不行?”
容蕴斟酌片刻,勉强接受这个条件, “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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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从善如登,从恶如崩。
时之湄悲哀地发现自己被苏域养出了吃晚饭的习惯。
今天他没在,自己也准时坐在餐桌上。
正拿着筷子计算每道菜热量的时候,忽然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
抬头看到苏域,时之湄讶异, “你今天不是回家吗?”
“等会儿要去机场接容忱,算算时间还早,就过来看看你。”
苏域走到桌边,十分欣慰地摸摸她的发顶。
“本来还在担心你不吃晚饭,没想到竟然这么乖。”
心里还有怨气,时之湄侧头躲开。
余光瞥见他另一只手里拿着东西,她好奇地问, “你拿的什么啊?”
“路上看到的小玩意。”
苏域拆开包装袋,是一个毛茸茸的猫耳饰品。
他上楼,走进衣帽间,将它挂在穿衣镜上。
啊?
时之湄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家穿衣镜上也有一个差不多这样的猫耳朵。
他观察得好仔细哦。
时之湄声音瞬间软下来,好似裹着糖心。
“你不怕我把你这儿弄成我家那样?”
“弄成你家那样也挺好的。”
“我以为你更喜欢整齐,一丝不茍的那种房间。”
“也不是喜欢,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苏域坦言, “在那种环境呆久了会有压力。”
虽然没有相同经历,但跟同居以后,时之湄也能感受到他身上不自觉散发出来的压抑。
骤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两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