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诶,待会你那泡芙分给我两个,我拿的太多都不好意思再拿了。”
又是那间熟悉的咖啡厅,这一次景岚让服务员上了两杯牛奶。
“你和杨文桀在一起过吗?”
梁朕宇开门见山地问。
“没有,从来没有。”
“但是他喜欢你对吗?”
景岚的手指滑过玻璃杯壁,脑海中涌现出她与杨文桀相处的种种回忆。
“不算喜欢。”她说,“据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真正喜欢任何一个人。”
“为什么?”梁朕宇忍不住问。
“因为他自己都不喜欢自己,又何谈喜欢别人。”
“你好像很了解他。”
“这种人,不是一眼就能看穿吗?”景岚将提拉米苏拆开,“他的一生都在寻求别人的认可。把自身交给别人评判,在一言一语中不断改造,最后在自我认识的路上一步一步走失。”
“就像一个泥人,只有靠他人的双手去塑造才会有模样。一旦那双手抽离了,未被塑造好的泥人会慢慢塌陷,消融。”
“直到变成一滩烂泥。”
梁朕宇看着她开始吃那块提拉米苏。
他想,如果忻薇能早早看穿他这样一个人,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他也不明白,为何这样一滩烂泥能让一个女人为他如此消糜自己。
梁朕宇曾劝过妹妹无数次,可每次换来的都是她的一句你们什么都不懂。
他想懂,但不知道该怎么去懂。
他读了无数本关于抑郁症患者的书籍,也翻过无数篇抑郁症形成原因的文献。
可摆在自己面前的全都是一串串数字,以及无数个难解又拗口的专业名词。
人的感情是复杂的,一两个名词又怎么能概括得完全。
所以连书中都找不到答案的问题,该怎么懂?
梁朕宇收回思绪,看向眼前的女人。
提拉米苏已经被吃完,她喝下最后一口牛奶。
“我想请你帮个忙。”他开口。
景岚眼神一动,擦了擦嘴,“关于你妹妹的吗?”
“你怎么知道?”
“你都提到杨文桀了,背后的原因应该不难猜吧。”
梁朕宇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医生说她有中度抑郁以及焦虑症,后面我们给她看了很多医生。情况虽然也有一些改善,但都是治标不治本。”
“而且我知道她为了不让我们担心,每次都克制着自己,即使情绪不好也努力装成一副正常的样子。”
景岚打断他,“我帮你。”
梁朕宇一愣,“真的?”
“不是白帮。”
“你要什么?”
“天气太热。”景岚望向天边斜照的夕阳,“我需要一棵大树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