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不可以教我怎么赚钱。”
“为什么?”邵岐没有将他当成小孩来对话,虽然他还只到自己腰间那么高。
“因为我想给妹妹们买裙子,然后给奶奶的房间里安一个电暖气。”说完他拧了下眉毛似乎是在思考,“哦对了,还要给景岚姐姐买一双新鞋子,她那双鞋子的边边都裂开了。”
“赚钱不是个容易的事情。”邵岐认真说,“要不停学习,不能休息,不可以表现得软弱,不然就会被人挤下去。”
“这些你可以做到吗?”他问。
阳阳仰头望着他,眼神里不是孩子气的坚定。
“我可以做到!”
邵岐莫名感到一丝欣慰,“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跟奶奶和孩子们道过别,两人便坐着邵岐的车离开了。
月亮被云遮住大半,只有几片月光从云层缝隙溜了出来,蓝黑色的夜空看起来隐秘而幽暗。
孤儿院地处偏远,路上来往车辆不多。车里也没有放音乐,倒是显得格外安静。
“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吗?”邵岐率先开了口。
“平常来得不多,但是每年元旦的时候都会来和他们一起吃饭。”
“怎么不回家吃。”他忍不住问。
“家太远了,回不去。”景岚没有刻意卖惨,半真半假的话会让人更有想象空间。
邵岐有许多话想问,但那些问题他会好好藏在心里,毕竟他和她只是普通关系而已。
两人再没有说话,彼此默契地给对方一个安静的空间。
邵岐很享受这种感觉。
然而这安静没有维持多久,景岚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左手接起电话。
“吃饭了吗?”
何砚州的声音从听筒里漏到了邵岐的耳朵里,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
“吃过啦,你呢?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呀。”
她的声音仿佛含着一颗糖,一字一句全都是爱情的甜蜜。
何砚州说了什么邵岐已经无心去听,他望着前方,眼神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邵总,绿灯了。”
她的声音又变回了疏离和客气。
也对,那份亲昵是独属于何砚州的特权,他又干嘛要争呢。
到了海大门口,景岚说了一句谢谢后便下车了。
等到后视镜里女孩的身影消失,邵岐收回了眼神。
这句谢谢,貌似应该他来说才对。
回到宿舍,景岚将方才的录音又播放了一遍,那句熟悉的问候再次响起。
“吃饭了吗?”
“那晚上下班了我带你去吃吧,刚好浦江附近开了家新餐厅。”
“我可能要晚一点,刚刚突然有个会要开。”
“那晚上见哦。”
录音播放结束,景岚按下了删除键。
几天后,张奶奶来到菜市场买菜,猪肉摊前她挑选了一斤五花肉。
摊主切下一小坨猪肉掂量了一下,说:“一斤不够吃吧张姨,孩子们正长身体呢,再多买点吧。”
张奶奶捏紧了钱包,如果再多买一斤肉今天带的钱就不够了。
但摊主的话一直萦绕在她耳边,在摊前站了好一会,她长叹了一口气。
“那再来一斤吧,挑块新鲜点的。”
等孩子们吃饱饭,张奶奶在枕头里翻出零钱数了数。
上次取出来的钱差不多已经用完了,待会该去银行取点了。
带上银行卡,张奶奶来到柜台前叫了个号。
“您好,请问要办什么业务。”银行柜员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
“我取点钱。”
“好的请稍等。”
柜员在电脑上查询了一下余额,看见那一长串数字时,眼里露出短暂的震惊。
“您要取多少?”他问。
“全部取出来吧。”
反正也没多少了,张奶奶想。
“您确定要全部取出来吗?”柜员着重强调了一下全部两个字,毕竟他看面前这老太太只拎了一个小包,怎么也不可能装得下那么多钱吧。
“是的。”
“那您稍等一下,我通知一下我们经理。”
说完柜员就离开了座位,去到里间的一个办公室。
不多会,一个西装革履大油头的男人急匆匆地从柜台里小跑出来。
“老太太,咱们到接待室去说吧。”
张奶奶这会察觉到了不对劲,但还是跟着他们去了接待室。
柜员泡上一杯茶放在张奶奶面前,接着又为她拿了个靠枕过来放在腰后面。
做完这一切,经理才笑着开口。
“老太太,咱们银行呢有规定,大额取款必须要经过审批。这审批的程序可麻烦了,要签好多字呢,而且钱一旦取出来了后面再存的话就没办法按照最高利率给您算利息了,这一年就白白少了一两万呢。”
听到利息有一两万,张奶奶吓了一跳,这银行怎么还白白给人发钱呢。
“我不是只有一千多块吗,怎么利息那么高?”
经理发现一丝不对劲,“一千块?老太太,您卡里可是有一百五十万!您是不是跑错银行了啊,村镇银行在另外一条街呢。”
一百五十万,张奶奶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但很快就镇静了下来。
“可以查得到是谁转的吗?”
经理点点头。
张奶奶看着手里的茶杯,半晌,对经理说道,“我先不取钱了。”
经理心里那口气刚松下来,却又听到张奶奶再次开了口。
“我要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