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芙兰卡疑惑问道。
“灰琥珀香水。”卢米安的表情在烛火的摇晃下阵明阵暗,“我服下魔药后,你观察我的反应,如果觉得不对,就拧开盖子,把瓶口凑到我的鼻子前。”
这件事情原本是他自己做的,但这次,有了索伦家族残留血脉的影响,本身也处在中序列了,他担心情况会变得比较严重,自己未必有那个能力去打开香水瓶,而如果一开始就使用,他的潜意识里会记住这是自己弄出来的,有可能导致效果缺失。
“好的。”芙兰卡见卢米安没有解释的意思,按捺住内心的好奇,未做询问。
卢米安望了眼通往地下墓穴第二层的宽大石制台阶,补充道:“你还需要做的一件事情是阻止游览者打扰我。”
“你当我是傻的吗?”芙兰卡翻了个白眼。
这还需要交代?
卢米安没再多说,从挎包内拿出了一个水晶制成般的啤酒杯。
他利用量筒,先是放入了暗红色的“蜡像师”血液,足足80毫升,然后依次将变异黑蛛的毒腺和之前一个多月搜集到的琥珀粉末10克、白橡树果实两颗丢了进去。
这些或有很强灵性或有相应象征的材料混杂在一起,没出现瞬间的溶化,但有了一定的黑色泡沫浮起。
卢米安随即将那个缩小人脑般的血色事物和干瘪发黑的枯萎心脏轻轻沉入了血液里。
滋的一声,染着血色的雾气弥漫而出又缩了回去,所有的固体飞快分解,彼此交融,让魔药的颜色越来越深。
咕噜咕噜的气泡冒出又破裂,到了最后,啤酒杯内的液体变成了铁黑色,浮着大量的发红锈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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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兰卡见状,小声嘀咕道:
“果然,玩战术的心都脏,魔药也这么脏......”
看着那深沉幽黑、血色暗涌的魔药,卢米安取下挎包和军用酒壶,将它们丢到了一旁。
他把“谎言”也扔给芙兰卡后,缓慢吐了口气,调整起自己的状态。
过了二三十秒,他盘腿坐下,手腕很稳地端起那个啤酒杯,没有丝毫犹豫地喝起魔药。
这魔药有着强烈的铁锈味,入口冰冷,仿佛黑暗里爬过的蛇类生物,滑腻腻的,冰冰凉凉。
卢米安没有像之前几次那样身体灼热,如被焚烧,反而浑身发冷,有种全部火焰都被魔药吸取走了的感觉。
与此同时,他的脑袋开始了熟悉的抽痛,眼前飞快出现了幻觉-他所有的想法和掌握的信息都变成实质,以微缩图画的形式串连在一起,结成了一张层层交织的蛛网。
这让卢米安的大脑四分五裂,他的耳畔隐约又响起了似乎来自无穷远处又好像近在身前的恐怖呓语,并伴随着暴戾疯狂情绪的蔓延。
但这些都不严重,前者带来的剧痛没让卢米安近乎昏迷,本能翻滚,只是表情不自觉扭曲狰狞,双手紧握了起来,难以遏制地痛哼出声,而后者完全在“托钵僧侣”的忍耐范围内。
卢米安的右掌受到刺激,隐约有了点发热。
终于,火焰的灼烧来临,这一次,它集中在卢米安的脑内,不真实,很虚幻。
这个过程中,旁观的芙兰卡好几次想打开那瓶香水,但刚产生这么一个念头,卢米安又正常了一些。
说起来很慢,实际也就二三十秒的时间,卢米安紧握的双手缓慢放开,扭曲的脸部肌肉逐渐复位。
呼…...卢米安吐出一股灼热的气流,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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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芙兰卡下意识问道。
卢米安感受着头部和身体的刺痛,好笑回应:“要是没成功,你已经开始和失控的我战斗了。”
这竟然比他前面三次晋升都要轻松一点。
“谁知道‘阴谋家’的失控是不是假装成正常人,偷偷袭击我……”芙兰卡知道自己刚才是一时嘴快,但还是本能地争辩了一句。
卢米安抬手揉了揉额角,感觉疼痛归疼痛,自己的思绪好像比以往更清晰了。
他快速回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敏锐察觉到它们的部分细节也许存在一点问题。
这是他之前没有发现的。
比如,根据噩梦,伊莱特这位经常参加国王饼游戏的诗人应该早就半蜡像化,随时可能发疯自残或伤害周围的人,但他不仅没事,而且还出入有问题的圣心修道院,巧合地看见了阿不思.梅迪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