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恭敬不如从命,小使谢陛下恩典。”凉使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行了,想来长途跋涉你也累了。于瑞,带凉使大人去找杨侍中,告诉他要好生款待。”
凉使乐颠颠地跟着于瑞走了。司马昀倏地收了笑容,“小番儿,立刻去把周括和许颜找来,秘密行事,不要惊动其他人。”
周括和许颜来了,司马昀让人给他们准备了坐榻。两人叩拜完毕坐下之后,司马昀说:“束全,如果从各地征调六十万兵马到东凉巴什需要多长时间?”
周括一惊,看了看许颜。许颜正皱紧了眉头看着地面。
“呃……下旨、出兵……怎么也得一个月。”
司马昀点点头,又看许颜,“许卿,准备六十万兵马的粮草辎重,需要多久?”
许颜离开坐榻,跪到了地上,“万岁!现在西有水患,北有旱灾,南有杨成造反,皇上真的要为了陈将军倾一国之力去攻打东凉吗?”
“朕只问你需要多久?”司马昀的脸上没有表情。
“半个月。”
“好,即日起,周括加骠骑大将军职,假节。半个月后朕会先带两万汐军、一万羽林去往姑臧,再过十日束全再领剩余十六万汐军前往巴什,并同时调集各地兵马到涟郡会合。把王兴和他的兵马调给子云,防止杨成趁机北上。着惠长庭率鳞军驻守陨汐。另外朕要许卿尽快草拟一份课税和征兵新制,增加税收以充国库,加征丁卒以扩军力。”
“皇上!”许颜还在地上跪着,“皇上刚刚继位之时,天灾人祸,战乱不断,各地百姓已经怨声载道。紧接着皇上铲除裴党,排除异己又损耗国力过半。但陛下圣明,彼时力排众议,马上颁布新制,经过十年的休养生息,我大晋才有了后来的盛世之况。三年前皇上下旨出兵西越,虽然最终陈将军得胜而归,可晋军伤亡、国库虚耗却在所难免。去年,为攻打匈奴,皇上两次御驾亲征,均已耗资锯万。如今皇上又为一己之私,还要亲自第三次出征东凉,现在又要下旨增税征丁,颁布苛政,皇上就不怕天怒人怨吗?!”
“住口!一己之私?你说朕攻打东凉是为了一己之私?!”司马昀站了起来。周括赶紧跪下了。
“皇上如果不是为了陈将军,又何至于调集六十万大军啊?!”
司马昀拿起锦盒走到许颜跟前,“你知道今天那个凉使给朕拿来了什么?”他打开锦盒,许颜和周括都吓了一跳。司马昀用无比轻柔却透着一股寒气的声音继续说:“这是之遥的手指,之遥是朕的将军,砍之遥的手指就是砍朕的手指。沮渠孤牧还让朕割地,让朕把子潮带回来,好让他名正言顺地继续霸占梁地。这不等于是在羞辱我大晋,说朕无能吗?如此奇耻大辱你让朕怎么能忍?!”司马昀突然提高声音,拿出手指,把锦盒狠狠摔在了地上。
许颜和周括都哆嗦了一下。司马昀一甩长袖,回到坐榻上,“朕决心已定,这回不见到沮渠孤牧的项上人头誓不还朝!多说无益,你们尽快回去准备吧。还有,调兵和准备辎重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朕怀疑京中有人跟东凉有通,所以在朕抵达姑臧之前千万不能让沮渠孤牧得知我晋军动向。”
许颜抬起头还想劝阻,可司马昀身后的小番儿冲他微微摇了摇头,于是他只好闭了已经张开的嘴跟周括一起退下去了。
“小番儿。”
“臣在。”小番儿赶紧跪到司马昀面前。
司马昀盯着手里的手指,“你马上去廷尉府找惠仑,传朕的旨意:让他立刻派人监视凉使,待朕离京,便将其车裂处死。”
半个月之后,司马昀诏告天下:陈远是为救父诈降。还了陈远清白。并下旨放了将军府上其他在押的人犯,又安排好朝中之事后就再一次离开了建康。
司马昀一路上快马加鞭,不出十五日便到了姑臧。已经是梁王的张汐率众出城相迎。
沮渠孤牧先是接到了他派去建康那个凉使的密信,信上说汉晋已经答应了条件,司马昀不日就会亲到姑臧去接张汐回建康,并说他还有可能到东凉要求面见沮渠孤牧。
沮渠孤牧想:凭司马昀应该不会轻易答应我的条件,不过有陈远在手中,量他也不敢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