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朕不会去问他们的。”
吉儿怯怯地看了司马昀一眼,“不好。他们……受了什么委屈都回去拿我撒气,不给我饭吃,还……打我。”
“打你?”
“嗯。今天去永昶宫之前,刚刚打过。”
司马昀皱起眉头,“你把衣服脱了。”
“啊?”
“把短襦脱了。”
吉儿脱掉衣服,露出了瘦骨嶙峋的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惨不忍睹。
“行了,穿上吧。”
司马昀叫来了于瑞,让他把吉儿带到小番儿那儿,说以后让他暂时先跟着小番儿。
吉儿被带走了,司马昀叹了口气,靠到榻栏上。当初抱着吉儿去见裴悫,说以后要让他当中常侍,不过是为了气裴悫,并没有想好以后要怎么处置他。没想到他这些年在宫中竟然过得这样悲惨。司马昀头痛起来,怎么办呢?把他送出宫去?那就称了裴悫的意;真让他做中常侍?那要先施宫刑,他已经挺可怜的了;杀了他?可当年没杀,现在再杀他似乎也没什么理由。
想来想去,司马昀也没想出个合适的安排来。最后决定这事还是先放放再说,眼前还是陈远那边的战况要紧。
函城关,军中大营。
陈远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现在他正在军帐里来来回回地走。
十天前,陈远让吴虎带一万先锋进入乌搭,冲锋三次后返回。当时氐军一次都没派人追他们,所以吴虎回到函城关后,陈远料定氐军的大队人马在槊罗,乌搭守军必定不足,他们在等大燕和西番的联军。于是陈远立刻下令,让吴虎再次领兵五万攻入乌搭,而且这回是不拿下乌搭不得返回。
之后的十天里,先后传来了惠长庭顺利攻占蛮地,蒙部和霍南部已离开西越,回到砧州西北与惠长庭的人马开战;燕番联军在得知乞伏弘暮和石超被杀后停止前进,与蔡绪所率汉军在索曲岗对峙;吴虎派出的先锋部队在进入乌搭前遇到顽强的阻击,损失惨重等消息。可紧接着函城关往乌搭必经的歧月山开始下雾,陈远一时失去了跟吴虎和宁长的联系,他几次派人去打探消息,都被连续几天的大雾所阻,没能进入西越。
公孙冶回来后,说要带人绕路去支援吴虎,被陈远拦下了。他嘴上一直说再等等,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不用担心,自己却不吃不睡地守在地图前,反反复复地看了几天。
天又亮了,这回公孙冶跟着陪了一夜。
突然,陈远站起来说:“有马蹄声!”
公孙冶侧耳听了听,“没有啊。”
“有!”说完陈远扔下手里的书就往外跑,公孙冶捡起陈远掉在地上的外袍也跟着跑了出去。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陈远停住脚步,很快就听见有人喊:“将军!将军!”
陈远又向前迎了几步,接着就看见远远地一个举着竹筒的人影跑了过来,“将军!战报!战报!乌搭战报!”
那人几乎是扑到陈远脚前的。陈远接过竹筒,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张纸,飞快地看了起来。公孙冶也跑到了跟前,“怎么样?!”
陈远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放出炯炯的光彩,“乌搭大捷!”
五天后陈远带领两万汐军进入乌搭跟吴虎和宁长会合,公孙冶留守函城关。
陈远到了乌搭的第一件事,就是审问俘虏,他需要知道驻扎在槊罗的羌氐人马有多少。可一连问了几个人,却没有能说出确切人数的。因为越人很大一部分属于游牧部落,所以西越各地没有固定的驻军,他们一向都是只在战时临时调集各部兵马。
陈远一时犯了难。虽然以前也不是每次打仗都能做到知己知彼,但对方大概的人数和实力陈远总还是能够了然于心的。这次深入西越腹地,因为是第一次到这么高的地方,虽然已经在函阳适应了一段时间,但汐军里还是有很多人开始出现了头昏头痛、厌食乏力的病症。如果不能弄清楚槊罗的状况,陈远是不敢贸然出兵的。
陈远从俘虏的口中虽然没能问出槊罗的情况,却得到了另一个消息:石超不但没有死,还在乌搭被攻陷的前一天逃走了。陈远推测他一定会去索曲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