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呐,这幅画是谁画的还真不一定,像她这样的人,找的男朋友肯定是有才华的!”
“谁说不是呢。我还得跟你们说,她这次考试不及格!”
“啊,你咋知道的,这种东西不是只有自己知道吗……”
“我咋知道的你就别管了,你们说,像她这样的人,能画出来这样的画?”
……
人群呕哑嘲哳,杜茗萌正在接受“采访”,似乎没有听到人群的议论。威湖快步挡在“记者”面前,眼神示意他结束了,然后将杜茗萌拉到自己身旁,面露凶色:
“我想!你们很好奇这幅画,现在我来告诉你们。这幅画,是我和这位小姐一起画的,属于我,也属于她。我和这位小姐都是单身,请大家不要主观臆断,保持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理智和独立的思想,不要人云亦云。最后,我想,这儿是画展,是供大家观赏、学习、提高的地方,所以,大家的言行应该只针对作品,不应该上升到作者。请你们保持理性。”
议论者闭嘴倾听,被威湖这么说教一顿,心里自然不好受,况且这个新来的学霸说的句句在理,反驳也没地方下口。人群一哄而散,他们又去别的地方,在别的地方继续“高谈阔论”。
画展还没有结束,威湖已经有些厌烦,待不下去。目送着议论者尽数离开,威湖才回头看。杜茗萌背对着他,好像在看自己的展画,威湖看不清她的表情。
“杜茗萌?”
没有回应,这幅画是他随便拿的一幅,杜茗萌应该早就在家里见过才对。威湖走到她身旁,右手一搭在她肩膀上,杜茗萌立刻向右转了九十度,又背对了威湖。
威湖一把将杜茗萌转了过来,“你……怎么哭了?”
杜茗萌眼角发红,雾气蒙蒙的,两行泪痕赫然出现在脸庞上,在威湖把她转过来的时候,她就不管是否有外人,将头埋入威湖怀里,低声呜咽。
“杜茗萌?”
哭声不大,但杜茗萌死死地环抱着威湖,力气只大不小。哭了有好一会,杜茗萌终于探出头来,脸上新旧泪痕交替:“谢谢你,小威……”
杜茗萌放开双手,正准备再开口,却被威湖打断:“你哭了这么久,我们先去那边的休息区吧。”
等威湖坐下,杜茗萌深吸一口气,向他讲起了自己:“其实我知道,我从小就被别人说是靠我父亲,我没什么知心朋友,上学的时候,同学也会时不时这样说我。其实,我应该习惯了才对……其实刚才他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或许应该接受这样的议论,可是,可是……你,你为什么要站出来帮我说话……”
话至此,杜茗萌声音颤抖,似乎又要哭出来。她歇息了一下,缓一口气:“从来没有人这样站在人群面前帮我……我觉得我应该能顶住这些话的……威湖,有了你我才知道,我真的接受不了他们否认我……”
威湖翻阅着自己的情感系统,似乎能够理解杜茗萌此时的心情。现在威湖不像刚刚那样,而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这时候只需要陪在她身边就好。
杜茗萌靠着沙发后背,脑袋深深地低下去,在痛苦的回忆中挣扎无法自拔。这些封存着的回忆,她明明和自己说好再也不回想的……
“茗萌,抬起头。”
简单三个字,有力地将杜茗萌拉了回来:“什么……”
“不要再回忆以前的事了,现在我和你在一起,我就应该带着你向未来看。抬起头,想证明自己首先要自信。”
“要自信……”
“要自信。我们回家吧,接下来的画展我们不看了。”
“嗯,回——家……”杜茗萌将“家”这一个字咬得很用力。
拿着展画回了家,杜茗萌状态好像还不是太好,浑浑噩噩地上楼去。威湖也有点不知所措——只要涉及到感情,威湖就难以理解,所以他只能等着杜茗萌向他提要求。
“杜茗萌,除了楼下这些,还有需要洗的衣服吗。你的内裤和文胸呢?”
楼上很安静,威湖想安慰她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
过了一小会儿,杜茗萌像没事儿人下楼,扔给威湖两件小小的精致的粉色衣物。“呐,这两件不要用机器洗,用肥皂手洗,知道了吗……”
威湖手里的衣物,还残留着杜茗萌的味道。看她羞红了脸,威湖也好奇:这一个多月里,她的内衣是自己的禁区,别说让他洗了,只要威湖能看上一眼,杜茗萌就要大声训斥他是“变态”、“色狼”之流。
“哎呀,你看够了吗!你不洗就还给我!”杜茗萌羞涩难当,说着就要夺回去。
威湖轻轻握住,藏在身后,答道:“洗,我只是在思考。上午你受了罪,中午又没有好好吃些东西,现在快去歇息吧……行行行,我绝对不会做什么变态的事,肥皂,手洗,我记着呢……”
“叮铃铃——”杜茗萌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诗阳?”
“茗萌呀,你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