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未停。
许倾尘眼发直,盯着因从外敲击而震颤的门面,她想:是不是贺舟来了,他来干什么。
她又想:等会音音会来,音音会送我一束漂亮的玫瑰,我们马上就能和好了。
许倾尘快速起身去厨房,提了把刀出来,边魔怔地笑边去开门。
门开的瞬间,许倾尘抬起提刀的手,目光森然,“滚!你给我滚!”
许伟义和许清词吓得倒退两步。
许伟义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缓慢向前挪步,轻声劝慰,“倾尘,把刀放下。”
许倾尘扔了刀,她往墙角钻,浑身又开始发抖,“不是他,不是他。”
她猛然意识到,贺舟已经来过,她拿刀也没用了,事情已经发生,苏音不要她了。
她很想疯哭一通,但她忍住了,她不愿将软弱示人,指尖深嵌手掌,她逞强,再逞强,直到看上去像个正常人。
许清词走近她,试探道:“姐,你怎么了?”
她想去抱许倾尘,她刚碰上许倾尘的胳膊,许倾尘立刻发出强烈反抗,她受激般推开许清词,身体颤抖到站不稳。
许倾尘倚在墙上,越是想正常,越不正常,她又开始失控了。
一阵撕裂的哭喊声回荡在房间。
许清词吓哭了。
在她印象中,许倾尘是极寒之地最顽强的一座冰山,谁都撼动不了她的骄傲。
她无所不能,她脆弱也够强大。
她究竟是怎么了。
刚才,苏音打电话跟许清词说了昨晚的事,让她来看看许倾尘,顺便把门锁换了。许清词问细节,苏音疲惫到不想回答,许清词预感不妙,便把许伟义叫上了。
此刻,许清词明白了。
为了苏音,万年不倒的冰山碎了。
许清词不忍见许倾尘这样,她豁出去了,说:“姐,我带你去见音音好不好?”
一声“音音”,戳痛许倾尘的神经。
她颤栗两下,口齿不清地碎念:脏,我脏,她嫌我脏,我得洗澡…
她又要往浴室钻,却被刚打完一通电话的许伟义拉回来,许伟义一字一顿道:“你给我正常点。”
许倾尘像失去心智,甩开许伟义,发出一阵可怜幽抪的笑声,“你管我,你凭什么管我,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对我的?别说把我当女儿,你有把我当成过一个人吗?”
许伟义眼神冷肃。
他们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同样偏执,同样另类,同样不会沟通。
许伟义捻了捻指尖,眼中阴云闪过,骂道:“老子养你这么多年,你他妈非但没有半点感恩之心,还这么跟老子讲话?操,真是跟你那死了的妈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