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到如今,再不断,未免太说不过去了。薛哲说的没错,自己的所作所为与徐子宴并无两样……甚至更严重些。
那份被刻意掩藏的愧疚感疯狂涌了上来,萧厉只觉得嗓子发干,眼睛酸酸的,却流不出一滴眼泪。他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如今到了承担后果的时候,他不能再逃避了。
于是萧厉坐上了计程车,用颤抖的嗓音说出一个地址。
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年轻人,失恋啦?”
“嗯……嗯。”萧厉有些恍惚的答道,复又勉强的笑了笑:“是我对不住他。”
“怎么啦?出轨?”
“算不上,但……”
“哎,你们这些小年轻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司机大叔摇着头,操控着方向盘一个调转,直接把坐在后排的萧厉甩到了车壁上:“当年我追我老婆的时候,那可是定时到宿舍楼底下唱情歌,还被泼了好几次水……”他洋洋洒洒的说着辉煌的过去,又苦口婆心的劝了几句,什么好好认错啊,实在不行就跪键盘啊,听得萧厉一愣一愣的,也不知听进去多少。
车开到半路下起了雨,他出门没带伞,便淋着雨一路小跑到了公寓跟前,徘徊半天,却没了按门铃的勇气。
萧厉一进走廊封白就听到了动静,他在屋里安静的泡了一壶咖啡,等水烧开了,门外的脚步声也逐渐慢了下来,仿佛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卡着这个空档,封白站起身,踱步到门前一把拉开:“进来吧。”
大少爷站在门外,高大的身影被雨水打湿了,头发一缕一缕黏在脸上,衣服里全是水,看起来怪可怜的。
萧厉几乎不敢抬头看他,直到封白走进厕所拿毛巾时才悄悄瞄了一眼。沙发上,公爵眯着鎏金色的眼,慢条斯理的舔着爪子,仿佛在说你敢过来我就挠你……
后来封白出来了,把干燥的毛巾丢到对方身上,又弯腰把黑猫抱在怀里:“坐。”
“白哥……”萧厉见他态度冷淡,红着眼抽了抽鼻子:“我、我错了。”
“你没错。”后者顺着黑猫的皮毛:“你只是后悔了而已。”
“……”
眼看眼泪快要掉下来,封白靠上前,擦了擦萧厉的眼角:“别哭了,你也二十多岁了,遇事老是哭怎么行?”
萧厉一听这话,眼泪更是打不住了,哗啦啦的往下淌。他带着哭腔来来回回的说白哥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是我识人不清,辜负了对我好的人……他不是第一回在封白面前哭,只是这次哭的比任何时候都要伤心,到了后来哭的都打嗝了,纸巾堆成小山,垃圾桶都装不下。封白见他难受成这样,镜片后面的目光闪动了一瞬,心中泛起一股极为陌生的感觉。他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刚想回味,就听噗通一声,萧厉竟然直接给他跪下了。
“……你起来。”
“白哥……”
封白深深地吸了口气,算是败给他了:“……我没怪你,你起来,说话。”
见他松了口,萧厉慢吞吞坐回沙发上,揉了揉略有些疼痛的膝盖:“那我们……”
“……我们还是朋友。”封白瞥了他一眼,又补充道:“能上床的那种。”
当晚萧厉红肿着眼满足的睡了,封白替他盖好被子,又把猫大爷挪进窝里,这才给薛哲去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