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百姓真闹起来,又是免不了的一出财力人力的消耗。有灾情,却无混乱,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雪一天一天的下,日子一天一天的捱,和昶帝催了又催,总算接到了舒王程砚要觐见的通报。
程砚进了殿,将身上的大氅取下,露出里面穿着的蓝白系长袍,却是一句话也没说扑通一声地跪在了皇帝面前。
皇帝心里咚的一声,这...这是作何?莫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他快步走到程砚面前,却也没想起来先把自己亲生儿子扶起来,而是直接问道:“可是查案出了什么岔子?”
若是仔细听,他的语气飘忽不说,竟还有些许哆嗦。
“回父皇,一切顺利,没出什么岔子,只是...”
“只是什么?你快说啊!”
“只是...查到了一些...”他咬了咬唇,似是很犹豫不决,那名字犹如烫嘴一般,迟迟没从双唇之间破出。
他咣一下磕了个响头,又是磕的和昶帝心里一个激灵。
“儿臣实在是不敢查下去了,望父皇责罚,这差事还望父皇交于其他有能力之人。”
皇帝听了这话心里有些冒火,当时是你自荐,说去彻查,现在又推诿起来,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白白耽误了功夫!
发怒之余,幸而脑子还有得一丝清醒,问:“你可是南珰朝的堂堂王爷,竟还有你不敢查的事和人?”
他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黄济康,后者眼观鼻鼻观心,立刻从淮序手里接过现有的证据。在手里大致翻了两下,也是脸色一变,话也不敢说了,只求助似的看向皇帝。
皇帝看的好笑,心里愈发纳闷得紧,到底是谁让他们一个二个都跟见了鬼一般。
他颇不在意地从黄济康手里接过那厚厚一沓册子,顺手看了起来。
众人只见皇上的嘴角一滞,那眉头是越皱越紧,捏着纸页的手指也越来越用力,直抓的那页脚都泛起了皱。
和昶帝耐心渐失,一页两页,他将手中的册子翻得哗啦哗啦响,直至看到最后。那里面桩桩件件,皆指向他的宝贝儿子,当今南珰朝尊贵的太子殿下。
程砚头还垂着,闷声自责道:“许是儿臣办事不力,叫人无端陷害了皇兄,儿臣这就下去再从头查起。”
说着,他就起身,头也不回决绝的向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