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无言,只剩地下水在静静地流淌,有暗流涌动,衬得溶洞里更为静谧。
此处不宜久留,程砚移开视线,抬脚向外走去,半晌,身后却没有动静。
他回头,许溪云仍然倚在那岩壁上,一动也没动。
程砚挑眉,戏谑道:“怎么,舍不得走?你还想留在这里过夜?”
他一开玩笑,洞内气氛都轻松不少,似在提醒许溪云,刚刚的事已经过去。
你已经重回温暖的人间。
许溪云紧绷的身体松下来,忽略眼底的湿意,强撑着咬牙反驳道:“在这里过夜就在这里过夜。”
“反正你已经把我丢下来一次,也不差这一次!”
她话中的怨气重到让人无法忽视,程砚皱眉,下意识地争辩:“我何时把你丢下?...”
说到一半,他也想起来前些日子在商河发生的事情。
程砚失笑,“哪里是我把你丢下,明明是你们...”
他止住声音,暗叹一声,转头又走回许溪云身边。
“当日之事是我做得不对,我向你赔礼道歉。这里有些危险,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是赶紧跟我出去罢。”
他姿态摆得极低,嗓音沉稳,说得十分诚恳。
许溪云别开头,不是她耍脾气不愿走,而是她刚刚跟那人打斗间,被推入水中,水中又遍布碎石,这才一不小心崴了脚。
现在她一动便是钻心的疼痛,怎么走。
程砚见她依旧不吭声,只道她还在生气,此时反而耐心下来,也不催她了,静静地等她调节。
许溪云抿了抿唇,在心中已自我挣扎半天。
她强硬别扭地开口:“我脚扭了,走不了。”
程砚没想到等了半天竟是等来这句话,张口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个字。
良久,他认命地走到许溪云身前,半蹲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许溪云心里有些别别扭扭,明明刚才自己还在埋怨人家,跟人家发脾气,现在又要让人家当苦力,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道德。
可目前的确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拢了拢身上的外袍,慢吞吞地爬上了面前人的背。
程砚虽看着瘦弱,可毕竟是习武之人,背部宽厚结实,臂膀有力。
他一步一步稳健地行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间,不见丝毫晃动。
两人如此沉默了许久,他开口问:“你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没问许溪云为何会出现在此,仿佛认定了她听到地动的消息,便一定会赶来。
许溪云想了想,认真地跟他交流当前自己获得的信息。
她沉声道:“刚刚那个溶洞,一定不止我们进去过,刚刚那个人,想必就是那一伙的。”
“为何?”
“那溶洞内的鹅管...就是那种特殊的乳石。一般只在人迹罕至的地方生长。刚刚我观察过了那些鹅管,已经停止生长很久了,而且上面还泛着光,看起来油油的,是被人触摸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