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歌和霍霍尔返回辛德维利宅邸时,大厅里站满了人,除了辛德维利、安娜和助理奥古斯特,依凡沙和众牧师之外,安德烈和所有参与本次任务的保镖全部在场。
在所有人中,只有一人是坐着的,他就是安东。
此时的安东深陷在众人的怒视之中,被结结实实的捆在了一支看起来十分坚固的实木座椅上。他的脸上,多处留有淤青,鼻子仍在冒血,这显然是安德烈的手笔。
“我安德烈在这行混了十五年,**出来的保镖超过200人,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你这样的叛徒。”安德烈迈着大步在安东面前转了足足三圈,怒气冲冲道:“说!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安东比窦娥还冤,“我没有……我向上帝发誓,绝对没有背叛公司。我昨天晚上一直呆在家里。”
“发誓顶屁用!”话说出口,安德烈才觉得守着依凡沙和教会的牧师们说这样的话有点欠妥。咳嗽一声,掩饰住心中的尴尬,复对安东道:“你当霍霍尔他们都瞎了吗?还有监控视频,人证物证聚在,你还强词夺理!看样子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准备说真话了。维克多,给我打。”
维克多也不客气,抬手就要赏安东一串耳光,却在这时听到了黑歌劝阻的呼声,“住手!”
“黑歌?你回来了!”安娜第一个露出惊喜的神色,小跑着扑到了黑歌怀里,上瞧瞧下看看,“你没受伤吧?”
黑歌笑着摇了摇头,缓缓地将身体从安娜身前抽了出来,道:“安娜,你先回房间,我们有正事要谈。”
安娜执拗道:“不,我也要听。”
黑歌转念一想,作为受到威胁的人之一,接下来的一切安娜终归要亲自去面对,与其瞒着,不如让她提前有所准备。思及此处,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吧,听听也好。但最好不要打断我们的谈话。”
言讫,黑歌来到安东面前,对安德烈道:“头儿,安东冤枉的。”
“冤枉?”听了黑歌的话,笑容僵在了脸上,“可是你和霍霍尔不是看到他了么,还有监控视频。哦,对了,还有指纹。各种证据都表明,安东要安置炸弹取你们的性命,你怎么反说他是冤枉的了呢?”
黑歌道:“因为昨天那个安东是个冒牌货。”
霍霍尔提出质疑,“你是说易容吗?易容不可能这么逼真,就算是易容,那指纹又怎么解释?”
“不是易容,是幻化……或者变形……我不知道俄语里该用哪个词来形容好,大体意思假安东是另一个变成的。他不单变成了安东,还变成了安娜!”
黑歌随即将昨晚跟假安东交战的整个过程,从发现假安东在地下室安装炸弹开始,一直讲到机场里假安娜变成了一个乡下老者描述了一遍。
听完黑歌的话,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将迷茫的目光移到了教会牧师们的身上。
“黑歌说的应该是真的。”作为当前状况下,最有发言权的人,依凡沙站了出来,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家伙很有可能是劫盟核心杀手中的一员,代号叫做斥候。”
依凡沙踱了几步,回忆着又道:“传说,此人很善于伪装。他身体可以根据需要进行变化,凡是他见过的人都可以模仿,无论是面貌还是身材都跟被模仿者一模一样。如果事先对被模仿者的个人信息进行采集,他还可以模仿声音、指纹甚至瞳孔,可以做到连被模仿者最亲的人都认不出来。”
安德烈愤愤埋怨,“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早说?害得我的属下白挨那么多打。”说话的工夫,连忙为安东松绑,将他从椅子上搀了起来。
依凡沙直言不讳道:“黑歌不来,我哪里会想到昨天那个安东是假的。”
安德烈连连跺脚,懊悔不已地连连向安东道歉,“安东,这次是哥的不对,大哥给你道歉了,你千万别怨恨哥。”
安东平白无故被人冤枉,他虽然既委屈又生气。但作为安德烈一手**出来的保镖,他本就不会跟安德烈斤斤计较。如今,又从黑歌口中了解到事情实在是情有可原,自然更不会把被冤枉的事放在心上了。
安东连忙扶住不断鞠躬的安德烈,不无感动地说:“头儿,您不必太过自责,实在是这事儿太过诡异……若是换成别人,我也会怀疑他,这都是人之常情。”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安德烈欣慰地拍了拍安东的肩膀,“放心,哥以后不会亏待你,治伤的费用由我来承担,等完成了这次任务,我升你当组长。”
“谢谢头儿!”
见安东、安德烈将之前的间隙捋顺,维克多抛出了所有人即将面临的最大难题——“接下来,该怎么办?”
此题一出,屋子里霎时陷入无尽的安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叹息数声,最后将探求的目光投向了依凡沙。
“都看我做什么?”依凡沙疑惑道。
迟迟没有说话的辛德维利走到依凡沙面前,恭恭敬敬地道:“在对付劫盟杀手的问题上,还是你们更有经验。”
依凡沙两手一摊,“没错,我们确实有过多次与劫盟核心杀手斗智斗勇的经历。但是眼下这个斥候却是不同。”
辛德维利惊问:“有什么不同?”
依凡沙一扫往日的傲气,无奈地摊开双手,“教会以往碰到的劫盟杀手虽然也有各式各样的强大能力,且其异能的杀伤力远在斥候之上,但是他们的样貌却是我们提前获知了的。只需依据统计令的照片去搜寻,今儿捕杀便是。但是现在,我们遇到的是斥候,莫说是我们,就连通缉他几十年之久的国际刑警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模样。连样子都不知道又怎么跟他斗?”
依凡沙环视一眼,凝重道:“更重要的则是,他还可以变成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只要他不当着我的面使用异能,即使站在我眼皮底下我也识别不出他来,更何况抓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