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的长椅上,易天霖和外勤组一位工作人员互相倚靠着睡得正香,而艾达否在一旁醒着,焦躁地捂住了耳朵。
因为在病房里守着卢赫的菜长红已经哭了快2个小时了。
那从门缝里溜出的细微的啜泣声像猫爪一样一下一下挠在艾达否的心上,这让他想起了小他四岁的表妹。
他和他的表妹童年时期一起在他姥姥家长大,自打她降生,艾达否从来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因为那个小哭包几乎无时无刻都不在哭,饿了哭、吃撑了哭、玩具被抢了哭、看动画片看感动了哭。。。
想到这里,他按着自己的心脏重重叹了口气。他希望卢赫早点醒过来,好结束这场聒噪。
似乎是接收到了艾达否的心愿,病房里的心电监护上,血压数值正在逐渐从80攀升到140,然后监护器报了警。
很快,一个医生带着两名护士闻声赶来,他们小跑到病床前,顺便把菜长红给赶出去了。
菜长红无助地站在走廊里,哭得更大声了。艾达否见状,连忙捂着脑袋溜入病房,把门死死关严了。
他站在角落里,愣愣地看着忙碌的医护人员。
一直都在沉睡着的卢赫,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忽然狂躁地挣扎着,试图扯下扣在脸上的氧气面罩。医护人员用力压制住他,然后用纱布把他的手捆在了两侧的床栏上。
不一会儿,卢赫安静了下来。医生离开时对艾达否嘱咐了一番,“人醒了,你看着点他,别让他乱动。加压给氧有憋闷感很正常,让他忍忍。”
艾达否木然地点了点头,走到床前,俯身看着卢赫,小声叫道:“儿子?”
卢赫与艾达否对视了一会儿,吸了半天的气,才憋出了一句话:“我去你大爷的。”
艾达否被骂后,顿时笑颜逐开,“呦,还能骂人,说明你脑子没傻。你刚刚怎么了?发那么大的疯。”
“我梦见唐僧给我念紧箍咒,头要疼死了。”
艾达否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是,我在外面都要被念死了,很理解你。”
“老艾。”卢赫又深吸了一口气,“我气不够用,憋得慌,你帮我把这破面罩摘了吧。”
“那可不行,他们说你有心衰和肺水肿,就得这么治。”艾达否无情拒绝。
卢赫绝望道:“衰?我是挺衰的。我在那变态那里,都没被捆,结果好不容易回来了,被自己人捆。”
艾达否感叹道:“你知道为了救你费了多大的劲吗?昨天学校里的超算都被征用了,好多正在跑着的模式都被强行停了给你让路。那种东西平常跑一趟少则三天多则一周,他们得多憋屈。
听说你最终还是被一笼老鼠给救了。你可真是个人才。”
卢赫听后,连忙问:“我的老鼠呢?还活着吗?”
“想什么呢?你都快被冻死了,那屁大点的老鼠还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