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亭虽然不是田家人,却是田福堂的狗腿子,当年跟着田福堂一块去了河道里,说不定会清楚事情的真相。
所以刘寡妇将已经准备好的镰刀放在了床下面,答应了这个屈辱的要求。
想着这些事情,听到敲门声的刘寡妇咬了咬牙,缓缓站起身来,调整面部肌肉,让自己脸上浮现出笑容,这才转过身缓缓拉开门。
看到门外的田福堂和孙玉亭,刘寡妇的脸上挂到了恰到好处的羞涩,既不像小姑娘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又不会显得放浪。
她轻轻咬住浅红嘴唇,笑意盈盈:“你们来了?”
刘寡妇今天身穿一件碎花小棉袄,脸上粉白得跟鹅蛋似的,乌黑大辫子简单束缚在脑后,要不是孙玉亭知道她的年纪,还会以为她是哪家大姑娘呢!
孙玉亭忍不住吞咽口水,色眯眯的说道:“来,来了。”
注意到孙玉亭的失态,田福堂轻轻咳嗽一声。
孙玉亭这才反应过来,整整衣领,笑道:“妹子,我们来了。”
“快进来吧,你们也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要是被人看到了,肯定要在背后嘀咕我了。”刘寡妇侧开身子,把两人让进屋里。
然后划着火柴点上一盏煤油灯,昏暗的灯光从灯芯上蔓延开来,逐渐充满整间屋子。
她俯下身时候,呈现出来的美丽曲线,差点把孙玉亭的眼睛都看直了。
孙玉亭吞咽口吐沫,呵呵笑道:“妹子,我,我今天是来提亲的。”
听到这话,田福堂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他清楚刘寡妇的性子,这女人看似放浪,其实内心还是很保守的。
这种事本来应该由他这个媒人来说的。
果然。
刘寡妇闻言,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扶着桌子坐下来,左腿翘在右腿上,冷哼一声说道:“怎么着,我刘寡妇的日子不好过,偏要嫁过去伺候你们这些男人不成?”
“不,不是....”孙玉亭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说道;“妹子,俺真的是稀罕你啊。自从见了你之后,俺是茶不思饭不想,现在俺只要想起你,心中就有一团火。”
刘寡妇这会也不生气了,笑着看向孙玉亭。
田福堂轻轻咳嗽两声说道:“刘寡妇,这位就是我们双水村的扶贫主任孙玉亭同志,他今年二十八岁,比你大两岁。”
孙玉亭这会一直在嘿嘿笑,田福堂不得不推推他,提醒道:“孙玉亭,赶紧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
“啊,对对。”孙玉亭醒悟过来,连忙挺直胸膛,大声说道:“刘寡妇,你别看我现在看上去不怎么样,但是我可是双水村的干部,而且是双水村唯一的初中生,并且还在钢厂工作过,当过工人的,比那帮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厉害多了。
只要你嫁给我,我保证你以后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刘寡妇早就清楚孙玉亭的底细,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
她强忍住笑意,板着脸说道:“孙玉亭,你跟贺凤英离婚了吗?”
听到这话,孙玉亭的脸色突然大变。
他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当初在县城里,孙玉亭被贺凤英的大哥暴揍了一顿,狼狈逃回双水村,而且他当初并没有想着要跟贺凤英结婚。
等田福堂给他介绍了对象。
他只顾着高兴呢,更是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我,我....我马上离婚。”孙玉亭支支吾吾半天,只能挤出这么一句话。
听到这话,田福堂气得嘴唇发抖:“孙玉亭,你竟然还没有离婚?!”
“我....”孙玉亭耷拉着脑袋找理由:“福堂叔,我这阵子不是一直在忙您的事情吗,没有时间去跟贺凤英办手续。”
田福堂连忙看着了孙玉亭,冲着刘寡妇说道:“你放心,孙玉亭马上就去县城离婚,咱们继续谈结婚的事情。”
今天刘寡妇本来是打算准备答应刘寡妇,可是这会却看出了一些端倪。
她对田福堂实在是太了解了,这老东西老奸巨猾,一直把孙玉亭当做狗一样看待。
刚才竟然没有发火,由此可见他肯定有事情求着孙玉亭。
要是....
刘寡妇眼睛一转,笑道:“那行,孙玉亭,等你办好了离婚手续,咱们再谈结婚的事情。”
“啊...不是,我人都来了,咱们就谈谈呗。”孙玉亭听到这话,当时就着急了。
刘寡妇冷着脸说道:“怎么着,你把我当什么了?路边的野草?你想招惹,就能摸一把?孙玉亭,我告诉你,老娘虽然是寡妇也是正经人,你没有离婚前,少来招惹老娘。”
孙玉亭听到这话,非但没有生气,心中还钦佩刘寡妇的为人。
只有这样纯洁的女人,才值得他孙玉亭娶回家。
田福堂本来想将这件事搞定后,拿到孙玉亭手里的黑料,但是现在看到这种情况,也只能作罢。
他冲着孙玉亭说道:“玉亭,你现在马上找咱们村的车把式借来牛车,到县城去,将离婚证扯了。”
孙玉亭挠挠头:“福堂书,离婚需要开介绍信的,您是村领导,这信件还需要你来开。”
田福堂本来想留在这里跟刘寡妇再谈一谈,他感觉到刘寡妇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为什么。
现在听到这话,也只能跟着孙玉亭一块回双水村了。
等两人离开后,刘寡妇换了一身衣服,悄默默的溜到了金俊山家的窑洞外面。
此时金俊武跟金俊山一块,拿着孙玉亭的黑料,正准备去找李卫东。
三人撞了个面对面。
看到刘寡妇出现,金俊武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刘寡妇,你不是今天在跟孙玉亭相亲,怎么会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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