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儿孙都润去北欧定居,闲适享受,风景宜人。
他的外孙江衍鹤冬季却待在京都,说和朱鄂解决phallus留下来的旧事。
江衍鹤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他的一举一动,康刿怎么会不放在心上,拉拢叶家顾家和莫家的事,他还算满意。
在私人家宴上,他坚定拒绝朱茵敏的求婚,甚至大张旗鼓地炫耀吻痕。
这些事,康佩帼提起事,满是对他的溺爱和纵容。
康刿本来笑笑,应当任由江衍鹤肆意折腾的。
直到去年八月末,江衍鹤退股朱家的医药公司,潇洒走人,遣散phallus剩下的党羽,划清和翡姗的关系,通过霍家和顾家的周旋,往京商最高点爬的时候,康刿才察觉到外孙的野心和欲望。
在此之前,江衍鹤几乎是没有欲望,他什么都不匮乏,所以根本没有驱动力。
江成炳极其渴望江衍鹤成才,为此替他找来了phallus。
而phallus利用自己的溺亡,作为逼迫江衍鹤成才的最完美的契机。
江衍鹤觉得自己是phallus人生完成度的工具。
殊不知phallus才是江家为了培养他,从他出身就给他磨好的一把刀。
康刿和江衍鹤爷爷江成炳的想法不同。
他的女儿康佩帼已经很优秀了。
唯一失败的就是她没有关注江衍鹤的心里成长,把他直接抛给了phallus。
康刿现在是真的想做点什么补偿江衍鹤。
太阳极低地贴着波光粼粼的大海,康刿回家的时候,脖子上挂了一个老式的胶卷相机。
今天也有不少的收获。
江衍鹤初中之前,待在洛杉矶的旧物,被康佩帼一一整理出来了。
泛黄的贺卡,剪报,一小截没有演出名字的入场卷,还有一瓶过期的炉甘石洗剂。
康佩帼在公司素日是主持大局的总裁,可是面对自己儿子小时候收集的旧物,心脏却柔软地一塌糊涂。
她当年却把儿子抛给phallus,错过了他的童年和少年时代。
现在,她满眼都是爱意,任由佣人来触碰其一,她都会严词拒绝。
“这是小鹤那年生水痘留下来的药,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黑人女佣小声嘟囔,不理解雇主的行为。
一旁挥着棒球棒的康刿,也忍不住嘲笑起自己女儿的叶公好龙。
康刿沉声笑道:“上次他来温哥华的时候,公司里cfo能完成的事,你非要亲力亲为,他走了你才愿意回家。之前避着不见,现在睹物思人起来了?”
康佩帼姿容肃穆,大气典雅,饶是整理了旧物一下午,头发丝都精致不乱。
“这孩子都几年没回来和我过春节了,他忙得话都舍不得和我多说。我回京域找他,又不知道他把他的小情人藏在哪套别墅里,躲着不见我。怕我伤害到那人的女儿半分。”
“哦?”康刿问:“是这个原因吗,小鹤可是对我说,他从没想过把她和我们对立起来。”
“......”
康刿:“是你自己不待见那个叫礼汀的小姑娘,害怕看到和故人肖似的脸?”
康佩帼笑容一滞,很快恢复了常态:“父亲,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教育也很失败。”
“我不否认,这次你回国,就是用一个母亲的姿态,好好教育他们两人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康刿收了棒球杆,“没人给我当接球手,我挥三个小时球棒也不尽兴。爱人,是爱具体的人,不是抽象的人。自从荣珍离世以后,我几年都没有提起你母亲的半个字。”
他在广阔的花园草坪上,凝视站在拱卷下的女儿,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她在这里。你呢?天天提起小鹤,有想过去京域关心一下他?”
康佩帼给他沏好一杯养生茶,走下来递给他:“生意场上的事,可比养大一个孩子容易多了。我不想他一辈子都觉得我置身之外,从来没有对他有好过的引导。”
上次我们去迦南寺,烧了最好的香,抽到的居然是“报道感君怜一晌,明朝扫我孤山葬。”
康刿:“所以你打算什么都不做,他以后成什么样都不会管?”
康佩帼叹息:“我也担忧小鹤不学好,变成他爸的模样。以后伤害了最爱的人,礼汀承受不住打击离开了,小鹤后悔一辈子。”
康刿:“错,他一定会把一切的痛苦和磨砺都扛起来,不让那个小姑娘感知到半分。”
康佩帼:“爸,你的意思是——她被他保护的太好了,受不住打击?”
“太脆弱敏感的孩子,我怕他们走不长远。如果像她妈妈一样,神经纤细忧思过重。万一小鹤花心任性,成婚三年五载,轻浮浪荡,女人一个接一个往家里带。她想不开走上之前方兰洲的旧路怎么办?江家对不起人家,既然江成炳已经不在了。现在小鹤归我管,我就要让我的他和孙媳妇好好的,撇清不确定因素。”
康佩帼沉默片刻,抬起头说:“爸,我知道怎么做了。”
康刿:“你回国去吧,告诉小鹤,齐涉在国内绝不敢对他怎么样,万事有我,让他安心学业和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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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佩帼在回国的第三天,在家里的精油护理室做完全身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