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然几不可查地犹豫了片刻, 随即立刻抬高了音量,指着段晚宁质问:“我现在问你, 为什么要要害母亲, 她也是你的嫡母,你害她被父亲误会,对你有什么好?”
不敢发誓, 那么许安然并非全然无知, 更不是完全无辜。段晚宁心知肚明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而是勾起唇角,含笑道:“三姐姐这话说的, 母亲在蒋府生了急病,这可是大家都瞧见了的, 怎么是我害的?你是听了什么谣言吗?且不说五叔也在,蒋家那么多人瞧着, 难道还会有假?”
“眼见未必为实!”
“可三姐姐你也甚至也没有见到母亲发病,怎么就这么肯定是有人要害母亲呢?”段晚宁并不给她反应思考的机会, 飞快道,“还是说, 你早就知道母亲会被人害,难道是她的仇人找上门了?”
许安然怒道:“你别胡说,母亲一个深宅妇人, 哪里来的仇人!”
“既然你这么肯定母亲没有仇人,那我又凭什么害她呢?我也是许家的女儿, 认她做嫡母的呀!”段晚宁摊手道,“三姐姐有这功夫在这里胡乱猜测,倒不如求求老太太和父亲,寻个名医给母亲瞧瞧才是正经。她如今全身除了眼睛都不能动弹,连说话都不成,任谁看了能不觉着揪心。咱们做女儿的,更是感同身受。”说完,段晚宁眨了眨眼睛,自己刚才说了个成语,这有文化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许知全和许怀山对视一眼,他们回家之后都没明确说起小柳氏的情况,只是含糊地说病的不轻。一个是怕许安然闹腾,二也是不想老太太担心。而且这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柳家虽然门第一般,但若闹着要接人回来,面子上也是难堪。
果然,段晚宁话音刚落,许安然痛哭一声,晃了晃竟跌坐在地上。
“父亲,父亲!”许安然顾不得形象,爬到许知全脚步痛哭,“你怎么不说母亲病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忍心把她送去庄子上啊!父亲!母亲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许知全皱着眉头俯身想把她拉起来,许安然一下抓住他的手:“父亲,父亲!且不说母亲到底是不是犯了错,就算她错了,你冷落她也好,打骂她也罢,总是叫她回家啊父亲!更何况她如今还病成了那样,你就行行好,成不成?”
许知全双手僵住,抿着嘴不言语。许安然仿佛瞧不见他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色,摇晃着他胳膊边哭边求。
“好了!”许知全终于忍不住将女儿甩开,“然儿你也不小了,凡事也该知道个体统,在老太太这里闹个不住像什么样子!还不快起来!”
他说着手上用力,原是想将借力她拉起来,可许安然哭得浑身没力气,根本拉不住他胳膊,竟是直接被掀了个倒仰,整个人仰面摔在地上。
段晚宁见了,走过去想扶她起来,谁料许安然像被踩了尾巴似的一下将段晚宁推开,自己跳了起来。
“你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