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里似有千百种光在流转,戈兰多的眼神与之交接重合,一时便如叶落归根,倦鸟返巢。
这四个月来他日思夜想,盼的就是和罗诺耶相会重逢的一刻,然而当对方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的心却反而平静了下来。
罗诺耶的外貌一点也没有变,时间的流逝对预言之子产生不了任何作用,因此一切的烙印都反映在他的眼中。
短暂的对视后两人各自错开目光,戈兰多听从希尔薇导师的指挥和亚林等人将圣棺摆放到指定的位置,之后就到绒毯的一旁静候待命。
见所有人皆已到齐,大皇子从人群中款款走出,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上台交代起圣棺的由来和召集众人的目的,并在温言安抚人心后澄清了罗诺耶预言之子身份的真实性,除此之外大皇子还下达了数个命令,在骁勇之鹰各处都部署了费尔加的军队。
奇怪的是,大皇子把戈兰多和他带来的那些魔法师全部派去守卫学院中心的万象塔,没有再同皇家魔法师队编至一处,戈兰多被任命为分支队长。
得到命令就要马上执行,戈兰多领着自己的小队退出了圣殿。
军队就寝的地方划分在学院宿舍一带,给手下的魔法师们安排好房间,戈兰多便就近回了自己的宿舍。
关上门躺倒在床上,他闭上眼睛回忆着圣殿里的情景。
圣殿里没有找到费尔加的老皇帝,看来那位是留在了宫里。
当最危急的时刻来临,任何不能推进历史进程的事物都注定沦为战争的牺牲品,骁勇之鹰就像是只能运载固定人数的诺亚方舟,大皇子经过深思熟虑选择了对帝国来说必要的“筹码”,然后只将这些“筹码”搬上方舟,而其余的老弱病残只能在岸边无助等待灾难降下,即使是曾经最尊贵的皇帝殿下也一样。
无论费尔加是输是赢,没能登上方舟的那群人都很难在敌方攻势的辗轧下活下来,弱肉强食的残酷莫过于此。
戈兰多挥去杂念,跳下床铺,从小房间的暗格里取出圣子的花冠端详。
万象塔机关重重,犹如铜墙铁壁,是学院最安全的藏身之处,大皇子把他派去那里一定有特别的含义。他是罗诺耶的骑士,在大皇子面前立下过对罗诺耶的誓言,他的义务就是守护罗诺耶,罗诺耶在哪儿,他就应该去哪儿。
戈兰多捧高花冠,对染血的花瓣印下一个柔柔的吻。
第93章更强的进攻
自战争打响以来,审判司的人马已在骁勇之鹰的结界外逗留了九日。
整整九日,它们没有攻下埃尔方斯塔和骁勇之鹰的壁垒,也没能从费尔加军队的手中剥夺到任何好处,然而它们的脸上却不见一丝的急迫,好像它们的任务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现在和费尔加的所有周旋都只不过是为之后的阴谋所铺垫的前奏。
这九日的时间,外面的世界渐渐天翻地覆,尤莱尼周围的海域混进了血一般的颜色,浓雾侵袭了王都,玛蒂尔达的上空密布着正体不明的阴云,那阴云像个贪婪的怪物一样卷席着整片天空,丑陋的身躯一寸寸扩大,不时朝地面降下如雨的攻击。
阴云里的攻击扭曲着所及之处的空间,由精英魔法师们联合布下的结界在这些攻击中出现了惊人的变化,魔法脉系被扭转,构成符文被篡改,开始点与结束点被置换,理所当然的,法术的本质便随之错乱。
这种改变是人类魔法师们从未遭遇过的,在他们的认知里,魔法就是魔法师和元素因子的契约,一旦咏唱过签订契约的咒语,魔法的形态就成为了被契约固定的事物,怎么会更改成别的形态?这太匪夷所思了。
阴云里降下的攻击能够肆意修改固态的魔法,躲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