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给自足,丰衣足食。”
“嫌累呢,咱们就出一份粮什么的雇人帮咱们放羊。地什么的也不用天天管,到时候咱们去镇上县上看戏喝茶,也玩一玩。你要是喜欢,咱们再种点中药卖。”
“我也算个郎中了,还可以给人看病赚钱。”
“姐姐真厉害。你看我这么说,其实放羊和种地,我都不会的,只会吃白饭。”
朱文姝摸摸她的头,开玩笑道:“吃白饭怎么行?你上街卖粉条去吧。”
“如果有大叔大妈拉着我的手说‘这谁家漂亮小媳妇呀,怎么自个儿卖粉条……’”
“粉条西施挺好的,粉条卖得快。”
毓殊不搭理她,继续道:“大叔大妈道:‘俺家家境殷实,还有个模样不错的男娃没娶媳妇,你要不要来咱们家呀?以后不用上街卖粉条,家里好吃好喝供着你。’那我肯定和大叔大妈跑了,去找帅小伙。”
朱文姝急了,伸手打她:“不行!不行去!”
“那我还上街卖粉条不?”毓殊得意。
朱文姝凶:“不卖了,我把你拴鸡棚里,让你天天扫鸡屎、喂鸡饲料。”
“姐你好凶哦。”毓殊委屈。
“谁让你说你要和帅小伙跑了的?我生气了!睡觉!”朱文姝翻身,留给毓殊一个背影。
毓殊嘀咕:“我不是逗你玩呢吗?咱俩不是说好了,搭伴一块过谁也不找男人了……”她往朱文姝身上靠靠,“别生气啦,生气睡觉不好的,志村医生说生气时身上有毒素,直接睡觉会影响健康的。”
朱文姝只觉得背后贴上两片柔软,只隔着两层薄布料很容易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为了不让毓殊察觉,她推开对方,自己又转回去面朝毓殊,想着这样妹子总不好抱着她。这么折腾来折腾去,被窝里的热乎气都抖落出去了,毓殊见了风,掩着嘴巴打了个喷嚏。
“你怕冷,小心感冒。”朱文姝把毓殊背后的厚被拉过来,给她后面挡风。
“你抱抱我,我就不冷了。”毓殊说。
朱文姝似乎有些扭捏拘束,不知如何作答。
“就当是给我生日礼物了呗。嗯,礼物就是你抱我一下。”毓殊小声哀求。
“这也太……廉价了吧?”
“才不,这是精神上的赠礼,比物质更重要。你抱我,说明你疼我啊。我有人疼,我就是个宝贝了。”
朱文姝怔住。她想起当初刚遇见毓殊的自己……那时候她常常说自己过去如何不好、如何嫌恶自己,每次她说完,毓殊都会抱住她。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抱抱你就是疼你,有人疼的人就是大宝贝,你是个宝贝,又怎的可嫌弃自己呢?
想到这儿,朱文姝愈加难过。她晓得毓殊是大户人家娇养的,她是见过世面、享受过的,从她言行不难看出,她爹娘当初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精心养育呵护的。这么招人疼的精致姑娘,如今不说日子过得粗糙、还得扛着重担,单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讨命活这一点,就够让人心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