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六把刀片递给崔七,瞧着他那张血呼刺啦的脸,小声道:“老七,你被妹子打得不轻啊?”
崔七抱怨:“啥啊,都是鸡血。一股土腥味儿,我说,她咋不往你脸上嗞点呢?”
丁六一咧嘴,一口血牙把崔七吓个不轻。
“你他妈吓死老子了。”崔七一副受惊小媳妇模样给自己顺气。
“那我们咋拿钥匙?”丁六又问。
“这你可问倒我了。”崔七抓抓自己那乱蓬蓬的头发。他扑向栅栏,鬼鬼祟祟地朝对面的王进忠招手。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崔七压着嗓子低声喊。
王进忠笑眯眯地撕开那半枝雪茄的烟纸。毓殊剥离了另一支雪茄的芯在上面写了字,再裹在她抽的那支雪茄上,算是完成了传递消息。
上面是一个“等”字。他只看一眼,把烟纸吞下。
“闯。”王进忠说。
枪声、火光、尸体。
男子的右手受伤了,箭袋空空,里面没有一支箭矢。
他的左手握着心爱的弓,那么无能为力。
“晴玟,你快带着格格逃,逃得越远越好。”
男子从大拇指上褪下玉扳指,交由给唯一的女儿。
他就这么一个孩子,从小没把她当做女孩养,他教给她骑马、武术、射箭,福晋教给她琴棋书画,此时他多么希望这些知识能让女儿生存下去。
可是小格格抱着他的胳膊说,阿玛我不走,我不要和阿玛分开,不要和额娘分开。
阿玛也不想和闺女分开啊!阿玛想看着闺女几年后找到如意郎君出嫁。阿玛和你额娘想抱着小外孙,看你们一家和和睦睦的。
男子咬牙,扬手抽了女儿一耳光。
“没用的东西!女人都是上不了战场的窝囊废!赶紧和你额娘滚!”
小格格泪涌不止,她后退几步,撞到了一个人。
是额娘。
“额娘……阿玛不要我们了。”
女人看着心肝宝贝疙瘩肉,她想她的女儿已经十三岁了,怎么还和稚童一样天真?她把一包袱的首饰、盘缠交给女儿,想了想,把脖子上的挂坠摘下来,挂在女儿白皙修长的脖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