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忽由左侧方异声突起,宛如海啸,随即两女猛觉眼前一暗身子一紧,连人带宝已是全被卷入风旋之中,往上飞去。两女先仍不知入了危境,只觉风力奇猛,无法与抗。转瞬之间,身子竟和转风车一般,一路激旋,随风上升,这才看出厉害。先因那风与寻常不同。色作深黑,目光不能看远,忽略过去。及至身被狂风卷入漩涡,不能自制,稍不留意,连防身宝光也受了震撼,丝毫不能与抗,这才心慌。定睛一看,才知卷入风柱以内,风色青蒙蒙的,好似一幢圆锥形的青气,其大无比,用尽目力,也看不到。
人在中心,随同急转,势子比电还快,威力之大,重如山海。如不与抗,不过随同向上滚转急飞,还好得多;只朝相反方向略一挣扎,休敌它不过,丝毫无用,连身外宝光也似要被风绞散,威力大得出奇。没奈何,只得听其自然,往上升去。晃眼便是千百转,早已头昏眼花,更须镇静心神,运用飞剑法宝防身。虽有法力和别的法宝,也难施为,空自惶急,无计可施。
似这样吹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飞有多高,后来快要力尽神疲,脚底却有一股大力朝上涌来。同时叭的一声惊天价的巨响,震耳欲聋。头上倏地一松,两女人也被那股大力托住,猛然朝上抛起。惊悸百忙中,还不知身已脱险,人被抛起老高。因这一日夜间她们只是运用玄功,守定心神,不令宝光离身,不曾主持飞行,身外一空,便往下落,目光又被罡风裹住,急转了不知多少亿万次,眼前发花,先未看真。后觉身似落叶飘荡,身外压力全数消散,料是脱险,方始定睛一看,面前立现奇景。
只见满天星斗,大如盆盂,天色分外清明,微风不扬。俯视脚底来处,数十百幢又高又大的风柱,宛如狂涛山立,突作雪崩往下分散。一片红黄色的风烟似海中波浪一般,接连几个起伏,便自平静下去。
两女见得此景,再往脚下看去,见相隔脚底约有千百丈也不知怎么会上来的。彼此对望一眼处,便皆都知道身已冲出两天交界之上,自然也都无心再斗,皆想要试探回去。
于是一左一右各据一方,两人便皆都想运转遁光向下冲去。
如按此世界原有轨迹运转,没有绿袍搅局的情况下,这上官红命定之中本就该有这两天交界一游,且路遇真仙得了些好处。
不过如今因此界多了绿袍搅局,上官红此时虽仍至此界,但与命迹所定却就不同了。
先此次上来她并非一人至此,与其同来的还有一个余英男,这便是其一的不同。
再者如今两女被罡风卷入此间,再想下去却也不难,因此时的两女已是皆成散仙,加之各自身上都有奇珍重宝相随,因此试按遁光往下一冲处,虽也都遇上一股奇大阻力,但御宝强行处,却也可勉力向下,不致被阻。
故此两女试探了一下后,便又双双停下遁光,转目看向对方。双方虽谁也没有抢先开口,但心中却都是清楚,知道此地已不是再能斗法的地方,先前在下面犹离此间有几万丈高,彼此斗法攸还引发了那么大的风暴。
若是再不知机攸要在此间强行互斗,那么俯视脚底来处那数十百幢又高又大的风柱,若再引发更不知要把自己二人卷到何处去了?
不过,虽两女皆知此处不是斗法之地,但若要两女哪一方先罢斗之言,却也全都是梦想,哪个也不敢示弱。
当然现在即便没有出口,但实质上两女已经都是罢斗相信任意一方若想冲破脚底风层离此而去,对方也都绝对不会阻拦。
只是彼此当空对峙处,若哪一方先行离此,那不亚就是自己怕了,要临阵脱逃。涉及此节,两女又谁人甘心示弱?
于是两女便遥遥互隔里许对持间,哪一方也不肯先走,哪一方也不肯开口,只是在这里遥遥对望,又是半日有余。
正当二女骑虎难下,面上强持平静但心中却同都心焦处,忽猛瞥见一白影,由月旁掠过。待了一会,略微隔近,渐渐看出是两条人影,脚底还托着一片白云,忽然掉头,朝自己这面飞来。
两女心中齐动,便都在思量,这两天交界之上,来人犹能驾驭白云随意行止,功行至少也是地仙。只不知来者为谁?向己这边飞来何意?心中同都警惕处,便都是暗自提功戒备。
那白云来的也快,功夫不大,便已飞至不远,以余英男和上官红的慧眼早都看得那仙云之上正立着两位女仙,云据霞裳,明丽绝轮。内一穿青罗衣,身材微高,容貌更美,正向那余英男含笑头。
余英男一见此女,心中立时大喜,欣然迎上两步便恭声见礼道:“原来是陈赵二位前辈至此,峨眉弟子余英男,这里给二位前辈见礼了。”
上官红在一旁见得她们竟是旧识,心中更是警惕,便更是心戒备,冷眼旁观,但面上,却是声色不动。
而那两女迎上余英男见其见礼,也忙是双双抬手虚扶,那高个女子便忙笑道:“余道友太客气了,你我彼此门派有别,彼此并无辈分相朔,况且令师乃一教之尊,我等前次上贵派登门拜访时便早过与道友同辈相称,此时又怎敢妄称前辈?不敢,不敢?”
三个人笑笑,便又客气了几句。
待寒暄作罢那陈姓的高个女子转目望了一眼上官红,便又回首向余英男笑道:“余道友,怎今日会突然至此两天交界,那边的那个女子又是何人?可是与道友同道一并至此吗?”
余英男摇摇头,便答道:“一并至此是一并至此,但却非是同道……”接着她便大略把两人至此的原因讲了一遍,最后又道:“来也巧,正当我与那百蛮魔女彼此相持处,却偏巧遇见二位道友至此,二位道友至此交界之处可是有何教务吗?”
陈姓女子再笑,便答道:“我二人乃是来此采药,却不想无意中遇见道友在此,此阵乃是幸事。且不我二人之闲事,只是听道友闻,那少女乃是百蛮魔教出身?怎我观她周身却半邪气也无,反倒一身道气,根骨气宇反倒更盛许多道家散仙呢?”
着话,这两个人更是向上官红望个不停。
余英男摇头一叹,便道:“这便是二位道友有所不知了,自从十几年前百蛮绿袍不知得了何等的神通突然势起,对我许多佛道前辈真仙神僧的遗宝道书中便着实是盗去不少,据我所知,似眼前这个上官红,她的所学便全是佛道两家真传,名义上是魔教,但实质上,连她所用的法宝也都是上古金仙广成子所传,都是真真正正的佛道正宗呢”
“哦?还有此事?”陈姓女子更是好奇,更着意向上官红遥观,越看越是心喜,越看越是动意,片刻后便就道:“似这等冰玉也似铸就的女子便是天上金仙也难见得,沦落魔教实在可惜,正巧今日有此良机,若俞道友不罪,我却想劝劝她改邪归正如何?”
“此事自无不可,若是陈道友真能劝服此女改归正教,我峨眉派自然也是乐见其成,只是……”余英男没有再往下,却摇了摇头。
陈姓女子自然也明其意,但见猎心喜处,却也就顾不得这些了,当即移步向前,便就行至上官红的面前含笑道:“贫道陈文玑,乃天蓬山灵峤宫门下弟子,这里与道友见礼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