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手,那寒冰尘可是不多得的宝物,自己可是真不舍得用的,可这毒却就这么白白地洒在了地上。他不谙江湖事,但凭着对武学的天赋,从看到这乞丐的几个动作,便知道这人武功一定远高于自己,要硬打怎么能赢?
可用这毒逼问这自大乞丐就正好,这样稀奇好玩的毒用在他身上,一定能挫他锐气,灭他威风,到时候把一切问得清楚,这人要死要活还不是在他手里?他饿的时候可以拒绝吃的,痛的时候可以继续笑,要死了还能继续拒绝救命药草吗?
邱灵赋从来不缺动歪脑筋的本事,手臂一动便把袖子里的毒滑在手中,伺机准备着,没想到技高一筹的人哪怕算计?那人敏锐得令人发指,又快得让人胆怯,就这么轻易把自己制服了。
他本想让那人动弹不得一切就好说,没想到这会儿是自己动弹不得,那人内力深厚,石子打在身上自己竟然还无法冲破。只得瞠目欲裂,心里活络着想要狠狠报复这人。
邱灵赋此刻,没有一丝半毫的悔过,对自己方才撒的毒也没有丝毫觉得不妥,也没有为那寒冰尘滑落时乞丐还为他捂住口鼻而心存感激。这人毫无良心,可真是该死。
可此刻,他眼睛骨碌碌一转,却又忍不住被那人手上的新奇玩意儿吸引了过去,看着看着,他的心盈满好奇与猜测,渐渐地,方才心头灰暗暗萦绕地那些恨居然又被暂忘了。
那乞丐的两粒石子自己方才也看到了,可看了半天觉得还不如自己一路收集花花绿绿的那些好看。可现在,那人却用手指灵活地小心撬起几块瓦,楼下房间的灯光在乞丐脸上映出暖暖一片。
楼下那间屋子正是许碧川休息的房间,此时虽没有人在,灯却悉心地被点着,好像在等着这屋子的主人随时回来。
将丝线的一端系着石子一块儿垂下。那几不可见的丝线缓缓坠下,那乞丐看着石子小心落地,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那坠下去的石子该是到了二楼地面了。
乞丐修长好看的手指动了几下,便把丝线在自己手中那块石头上缠紧,然后把那块石头贴近耳边。
虽然这行为举动奇怪得很,但邱灵赋凭着眼前所见,便猜得出,这乞丐显然是在用什么稀奇法子偷听许碧川与丁宫主的谈话。
心里顿时焦急起来,自己还没听呢,现在却眼巴巴看着身份未知敌友未知的人就在眼前偷听着,不能阻挠,不能取代。
他盯着那乞丐的表情一瞬也不放,想要看出点什么。邱灵赋自然不是为许碧川的秘密外泄而担忧,他对秘密这种东西的价值理解肤浅而没有概念,但又本能地急切想了解彻底。
他也能够粗略分清敌友,他为眼前的人这般窃听感到不安。
那乞丐早就注意到了他几乎要望穿自己的眼神,却只是笑眼回望过去,却招惹来邱灵赋更为灼人的怒眼,像往看似无光的煤炭深处又吹了一股风似地,引得所有沉寂的黑争相炽红。
他将一根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毫无意义地噤声的动作,继续笑意盈盈盯着邱灵赋,却又更仔细听着耳边的动静。两人就这在清风霁月中暗涌波涛般对视着,只不过邱灵赋这一头传来的怒火,都被另一人一笑泯去了。
过了片刻,邱灵赋却是没耐心的第一个忍不住,想着自己无法动弹无法言语,此时要斗也是无用,还不如眼不看心为净,便索性闭上眼睛,将一片空白的黑暗取代那人可憎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