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雨被推回七楼会议厅安放,里面已摆着七笼年幼的herbivore竞拍品,工作人员将姜怀雨推至原先八号笼的位置摆放,工作人员一离去,李业立即从会议厅的储物间现身,他手上拿了一把麻醉枪,大步走向八号笼,笼内的姜怀雨蜷缩在笼内一角低声啜泣,李业拿枪身轻敲铁笼:「别哭了,等会儿给你的新主人看到该有多难看?」
姜怀雨抬起头,泣不成声问道:「李业……默为什么不要我……?」
「姜怀雨,虽然这么对你说实在太过残忍,但我确实是受少爷指示,要我将你带来这里。」
李业这么一说,姜怀雨的眼泪又疯狂掉落。
「你被竞拍时不也看到少爷的态度了吗?」
「为什么……他……他为什么要丢掉我……」
「为什么?刚才在竞拍会时候,你还没看见答案吗?他要结婚了,当然要尽快把你这烫手山芋给甩开。」
李业的话,让姜怀雨更加失控地崩溃痛哭,会议厅外面开始传出走动及说话的窸窣声,李业心想,应是得标的宾客准备前来领取得标品,李业快步往会议厅大门右侧方向走去,会议厅内的右侧角落堆放数十箱装了杂物的纸箱,李业拿着麻醉枪,将纸箱移出可躲一人的空间并往里边站了进去。
同一时间,竞拍会正式结束,六楼会议厅内的宾客纷纷离席,得标者也至场外登记付款领取herbivore,一小时之后,宾客全数离去,七个竞拍品皆被领出,唯独姜怀雨还留在七楼会议厅内,萧默一招呼完场内的宾客,他不假思索地撇下身旁的女人往会场外走去,只是萧容玥却又紧跟不放,她拉着萧默的手腕,轻笑说:「就这么急着去见你那丑陋的玩具吗?」
「妳说够了没有?」萧默甩开萧容玥的手,冷声道。
「你别忘了,现在我才是他的主人,你要见我的宠物,难道我不能过问吗?」
几近爆发边缘的萧默,被萧容玥刺激得就快失去理智,萧默一个转身扼住她那白皙的颈子,他神色阴鸷,身上飘散浓厚杀意的pheroone,厉声道:「我话只说一遍,遥控器给我立刻交出来。」
萧默怪物般的手劲,掐得萧容玥一口气就快喘不上,颈脖处传来的疼痛、吸不到空气的窒息感,让她无意识地双眼上吊,萧容玥频频拍打萧默的右腕,千辛万苦地从嘴里挤出断续的字句:「遥控器……不在我这……我死他也会死」
萧默右臂爆起青筋,萧容玥细白的颈子已被萧默掐出可怕的红痕,虽然萧默想马上掐死这个该死的女人,但他也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把姜怀雨脖子上的炸弹取下,萧默粗暴地将萧容玥狠甩在地,他萧默迈开步伐往七楼会议厅走去,看都不看躺在地上粗喘大气的萧容玥。
七楼会议厅内,姜怀雨的铁笼已被打开,他的项圈的后颈处被一名身材壮硕的男人给勾上铁炼,他拉扯着手上的铁炼,硬是要把笼内的姜怀雨给拖出来,姜怀雨哭着抓住栏杆死命抵抗,却换来男人更加暴力的对待,姜怀雨的挣扎让男人感到恼怒,男人抓住姜怀雨的髮顶,猛力扯着他的头髮,试图将人给拖出笼子,只是姜怀雨即使头皮都被扯到快要流血,他的双手却仍紧抓铁笼,不愿踏出铁笼半步。
「不要……好痛……你放开我……」
男人放开扯着髮顶的右手,改朝姜怀雨的后背狠踹一脚,猝不及防且猛力的一脚,让姜怀雨一个身形不稳,他鬆开紧抓铁笼的双手,男人见他鬆手,随即扯着铁炼强行将他给拉出铁笼,只是男人才拉扯到一半,会议厅内却骤然传出砰的一声巨响,炙热的子弹,贯穿男人的脑门,鲜血混着白色的脑浆,宛如灿烂烟花般在空中飞溅四散。
温热且大量的鲜血,喷溅在姜怀雨白净的脸蛋上,这么骇人的场景,吓得他脑子霎时一片空白,只是他还未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正门方向紧接着又传出碰的一声闷声,姜怀雨愣怔看向声音的来源,却见到萧默倒在大门前方不到一公尺的距离,他的右臂上还插了一隻麻醉针。
四肢无力的萧默,俯身倒卧在地但意识却十分清醒,方才他一踏进门,正巧被他遇上姜怀雨被人施暴,他当机立断开枪击杀男人,只是正当他准备上前安抚惊慌失措的姜怀雨,却一时未察被人从右侧射了一枪麻醉针。
李业手拿麻醉枪,缓缓走至萧默身侧,他抬脚将萧默手上的枪枝给踢开:「少爷,怎么这时间会到这里来,现在你不是应该去陪你那美貌的未婚妻吗?」
「李业你!」
「不过话说回来,少爷你的身体还真不得了,我都给你打了这么强的麻醉,你居然还能这么清醒。」
「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业回头望向后方傻愣的姜怀雨,鄙夷笑道:「姜怀雨,你难道还在期待他来这里带你离开吗?你别忘了,刚才是谁亲手把你给拍卖掉的?」
一提此事,姜怀雨的泪水瞬间又全涌了上来,萧默见状,焦急地朝姜怀雨大吼:「小豆苗,我没有不要你,相信我!」
虽然萧默嚷着要姜怀雨相信,可是萧默在竞拍会上的冷眼旁观却也是事实,姜怀雨既彷徨又害怕,他很想给萧默信任,可他却又害怕萧默会将他的信任再次踩在脚下,姜怀雨泪流不止,颤悠悠哭喊:「默……那你为什么……我好怕你又骗我……」
「他们在你的项圈上装了炸弹,我也是怕你受伤,才会忍着不出手搭救,我如果不要你,我现在为什么还要过来这里?」
「……」姜怀雨流着眼泪,他顺着萧默的话摸上自己的项圈,确实也摸到项圈上绑着一个方型的小装置。
「少爷,你可真会瞎扯,硬是把电击器给说成炸弹,你明明就弃了他,现在却又回头说这些话来欺骗他,少爷你这么做是想再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吗?」
萧默怒瞪搧风点火的李业,龇牙咧嘴吼道:「李业,你他妈给我闭上你的狗嘴!」
「少爷,我只是说实话你就恼羞成怒,你这样子未免也太难看了。」李业顺势踹了一脚趴在地上的萧默。
只是无论萧默再怎么向姜怀雨解释,李业总在一旁加油添醋,萧默虽想马上奔到姜怀雨身边好好安抚他的情绪,但无奈他现在全身动弹不得,只能任凭李业在这里挑拨离间。
「小豆苗,你回头好好想想,如果一开始我就打算抛弃你,我为什么还要为你做这么多?」
「默……你……」
「你还记得我先前和你说过什么吗?」
除了萧默,任何人都别相信。
萧默这句问话过后,便不再开口说上半句话,李业虽不清楚刚才那句话的涵义,不过他却也不是很在意,李业拿出口袋内的印泥和摺了好几折的纸张,他将纸张摊开放到萧默身旁,那是一张制式的结婚证书,女方的栏位已签上萧容玥的名字和指纹,男方的栏位已由李业先行签上萧默的名字,李业放下手边的麻醉枪,他伸手抓着萧默的右姆指,往印泥按压一下又朝结婚证书按下指纹。
「证书弄好了没?」李业才刚把结婚证书处理好,萧容玥也踉踉跄跄地走进会议厅。
「好了。」
卧倒在地的萧默,看着李业将手上的结婚证书递给萧容玥,他心头一震,李业竟与萧容玥勾结,确认完证书的萧容玥,撇头看向趴在地上的萧默,她只要一想起萧默刚才掐着她的那股狠劲,心中便不由得怒火中烧,一股闷气无处发洩的萧容玥,开始抬脚往萧默的侧腹使劲重踢下去。
「快停下妳别碰他」姜怀雨见萧容玥不停用尖锐的鞋跟狠踹萧默,他虽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阻止萧容玥的暴行。
姜怀雨站起身,他衝上前想将她拉开,只是他人尚未靠近萧容玥,李业便一个拔步衝上前,朝着姜怀雨的太阳穴挥拳重击下去,李业这一拳,让身形本就瘦弱的姜怀雨,整个人往一旁侧摔出去,这拳实在打得太过用力,姜怀雨眼前的视线漆黑一片,全身感到瘫软无力。
「求求妳别打默求妳」姜怀雨眼眶不停落泪,他早已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可他却仍反覆呢喃要萧容玥停下动作。
不过姜怀雨猝然的举动,倒是吸引了萧容玥的注意,她停止脚下的动作,转而看向地上的姜怀雨,此刻的姜怀雨,上身和脸蛋都沾满鲜血,他气若游丝地不断说着话,姜怀雨用尽力气想往萧容玥的方向爬行过去,但却因为身体使不上力,只能在原地不停抽搐发颤。
「噁心死了,你快点把他拖去旁边,别让他碰到我。」萧容玥露出嫌恶的神情,她指手画脚地要李业赶紧弄走姜怀雨。
李业走上前,他拉起姜怀雨的右小腿,把姜怀雨整个人拖到铁笼旁边,李业捡起姜怀雨脖子上的铁炼把他给栓在铁门边。
「萧容玥妳这贱人」
萧默气急败坏地瞪着萧容玥,他的双目转成虎眼,身上四散杀意混杂怒意的pheroone,这警告意味浓厚的pheroone,却未让萧容玥感到害怕,她很明白,现在的萧默就只是一条被扼颈的野兽,他只能虚张声势地叫嚣却毫无还手之力。
「既然我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你尽快把萧默给解决了,大老爷还等着拿心臟动手术。」
当下的萧容玥还不知道萧渊已死这件事,不过眼尖的萧默,却注意到话里的古怪之处,这句话间接证明,李业杀害萧渊并不是萧容玥所指使。
李业闻言,他也不道破萧渊已死的事情,反倒走去会议厅角落拖了一张椅子放到姜怀雨身旁,李业走至萧默面前,却惊见萧默的虎眼,这让李业感到诧异,他本以为,萧默的虎眼出了问题,可谁知他的眼睛现在却又恢復正常,所幸他在萧默进门没多久,就先给他打上一剂麻醉针,否则这会儿躺在地板的人,很有可能就会是李业他自己。
「不差那一点时间,妳就先坐着等一下吧。」
萧容玥走至椅子上坐下,一旁的姜怀雨意识不清地靠在铁笼门边摇头晃脑,嘴里还不停念着萧默的名字,为了避免姜怀雨突然发狂扑上来,萧容玥先是从昂贵的小包里拿了把短刀防身,而后又从包里拿出手机查看讯息,按照她的计画,派去饭店那里的人手,早就应该将萧凌给抢回而改往酒店这里支援,只是她一打开手机,却连一封回报状况的讯息都没有,萧容玥试着拨了几通电话,却是迟迟无人接听。
与此同时,李业站在萧默面前,他从腰侧掏出一把枪,近距离朝着萧默的腹部和右腿各开一枪,子弹射进萧默体内,鲜血大量从伤口处涌出,李业蹲下身,笑问血流不止的萧默:「少爷,疼吗?」
「……」
「当初哥哥为了替你把herbivore带回来,平白无故挨了两枪,这两枪,我是替哥哥还你的。」
「……你们兄弟就因为这件事不满我?」
李业哑然失笑,他又回问:「少爷,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能先告诉我,为什么你和大老爷当年要杀了平叔吗?」
一提及李平,萧默神色一垮,他不明白,李业是从何得知萧渊下令要杀李平这件事,只是还未等萧默反应过来,李业又扯着萧默的髮顶,强迫萧默与他对视。
「怎么?回答不上来了?当年你不只欺骗了爸更骗了哥哥,你让哥哥替你背上杀人的罪名,甚至还让他为你卖命挡枪,看着这样的我们,你是不是一直在暗自嘲笑我和哥哥的愚蠢?」
李业累积多年的心底话,终于得以在今日一吐为快,他看着脸色惨白的萧默,愤慨道:「萧默,你知道爸当年到死之前都还对你深信不疑,他这么忠诚为你们萧家效命大半辈子,你们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萧默听着李业的指控,他惊愕地瞪大双眼,萧默知道萧渊和萧凌不会蠢到自己将这件事揭露给李业,唯一有可能的便是───李业是自己发觉了此事,这时,萧默赫然想起当年出事的那天,当时他和萧凌谈话时,大门那里传出奇怪声响,如果说,当年李业也在场的话,这样也就不难理解他这一连串行动的背后动机。
「……对不起。」
「道歉?现在你快死了才想到要和我道歉?爸都死多久了?在这段期间你有去看过他一次,甚至跪在他的墓前诚心向他道歉吗?没有!你一次都没有!你跟萧渊全都一个样,你们根本就不会为了爸的死感到愧疚!」
李业失控地朝萧默嘶吼大喊,他的怒吼声让意识不清的姜怀雨终于回神过来,只是姜怀雨再度睁眼,他却看见李业抓着浑身是血的萧默,手上的枪也正对准萧默的脑门,吓得他爬起身想上前阻止李业,只是被铁炼拴在铁笼边的姜怀雨,才刚要起身却又马上跌坐在地,他才意识到自己像条牲畜一样被绑在笼子旁,姜怀雨焦急地伸手想把栏杆上的铁炼给鬆开,只是他才转身要解开铁炼,髮顶却忽地又传来一阵剧痛。
姜怀雨侧头一看,原来是萧容玥揪着自己的头髮,他不断拍打萧容玥的手腕想让她鬆手:「痛……放开我……好痛……」
一直未收到消息的萧容玥本就心浮气躁,一旁的姜怀雨竟还想着要上前坏事,她气得将姜怀雨往后猛力一扯,接着抬手往他的左颊搧下一掌:「吵死了!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突如的一掌,顿时让姜怀雨一愣,眼前萧默的处境岌岌可危,他已经不能再待在原地浪费时间,气头上的萧容玥,正准备朝他脸上再落下一掌,说时迟那时快,萧容玥却感到小腿肚传来一阵刺痛感。
萧容玥低头一看,姜怀雨右手抓着一隻金属针剂往她的小腿肚刺了下去,毒液注入体内,她的五臟六腑及四肢迅速传来剧烈的疼痛,萧容玥的双目、鼻孔、嘴角汩汩流出发臭的黑血,不到一分钟,萧容玥已侧倒在地,她翻着白眼,倒在地上不停抽搐,还不时发出断断续续的沙哑低咽声。
「业呃救救我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