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雨再次睁眼,已是隔日黄昏,金灿的余晖照进房间,倒有几分晃眼,大概是昨天床事太过激烈,姜怀雨现在浑身上下都痛得不得了,他千辛万苦翻了个身想躲避刺眼阳光,却赫然发现萧默现在正躺在自己身旁熟睡,虽不明白萧默为何这个时间会在这里,不过他只要一想到,一睁眼就能见到萧默伴在自己身边,姜怀雨内心就是甜滋滋的,嘴角还克制不住地上扬。
心花怒放的姜怀雨,一对圆溜大眼紧盯萧默不放,英挺的俊容,赤裸的上身,姜怀雨越看越是心痒难耐,心底那份满溢的爱意又逐渐躁动难安,或许是萧默熟睡,不知怎地,姜怀雨的胆子也莫名肥起来了,他嚥了好大一口口水,悄声挪动身子往萧默身旁靠近,他怯生伸出打颤的指尖,温热掌心覆上萧默布满伤疤的胸膛,由上而下地游移轻抚。
今天的萧默似是睡得特别沉,姜怀雨在萧默身上胡乱地摸,他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而姜怀雨也越摸越起劲,上身摸不够,他竟大胆地想往他的下身探去,姜怀雨偷偷摸摸地想将手探进他的棉裤,门外却骤然响起敲门声,吓得姜怀雨心臟差点就要停了。
「来、来了……」
姜怀雨就像做坏事被逮个正着的小贼,他踉踉跄跄跳下床,赶紧跑到门边,姜怀雨将房门开了一个小缝,原来敲门的人是萧胤。
「打扰你睡觉了?」萧胤温声笑问。
姜怀雨才刚要开口回话,脑子里却猛然想起,昨天他才答应过萧默不与萧胤搭话,姜怀雨赶紧闭上嘴,改用摇头代替回话。
「你有见到萧默吗?」
姜怀雨点头。
眼前的姜怀雨,无论问他什么都只会点头摇头,萧胤暗想,大概是萧默昨晚要求姜怀雨不准与自己搭话,不过他也不以为意,反正姜怀雨这模样倒也挺有趣的。
「他在睡觉?」
姜怀雨再次点头。
「那你能替我喊他吗?我有事找他。」
姜怀雨正想转身喊醒萧默,岂料,他却猛然被一双健壮臂膀从背后给圈进怀里,姜怀雨回头一看,却见到萧默给了他一个迷人艳笑,他笑说:「饿了吧,我去拿点东西给你吃。」
「默你什么时候醒的?」
萧默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倒俯身亲了姜怀雨那微微开合的红唇:「你先进去等着,恩?」
姜怀雨这么近距离地看着萧默对自己笑,他又不争气地被他笑到脸红心跳,姜怀雨点了点头,乖巧地走回床上等萧默替自己拿吃的,姜怀雨一转身往后走,萧默瞬间敛起笑意,一脸不耐烦地盯着门外的萧胤瞧。
「有事?」萧默冷问。
「不然呢?」
萧默简短恩了一声,他大步走出房间,再次回来,他手上拿了盒装沙拉和蔬果汁,萧默将手上的东西全塞到姜怀雨手里:「吃吧,你这小色鬼。」
「?」
萧默不理会姜怀雨疑惑的神情,他从衣柜随兴拿了件白色短t套在身上,踏出房门前,他还回头看了呆坐在床上的姜怀雨:「快点吃,吃饱才有力气接着做刚才的事。」
「」
原来,萧默早就醒了,他刚才只是在装睡。
萧默走到大厅,他拿起桌上的烟盒点了根烟,神色慵懒:「什么事?」
「据说前几天港口那里捞上一具被肢解的女尸。」
萧默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今天验尸报告出炉,确实是萧凌他母亲。」
萧胤的消息一向灵通且准确,萧默淡漠的神情起了些许变化,嗤笑道:「萧容玥做事还真不俐落。」
「不过还真多亏她的失误,居然让人捞到尸块,这不就正好给了我们机会?」
「时间紧迫,你先将右派那些守旧支的元老私下约出来谈,我们要尽快收买他们。」
萧胤磕了下烟,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这还需要你来提醒我?」
右派底下的守旧支,多数都是由早期跟随萧祎的长者所组成,萧凌母亲拢络人的手腕,萧默很早就见识过,早在萧凌母子掌权时,这些人早被哄得服服贴贴,即便眼下这对母子失踪,右派的守旧支仍然相信他们能再归来掌权,这些死忠的守旧支,无疑是萧容玥急需剷平的对象,其实,守旧支的人早就怀疑这一切全是萧容玥所设的局,现在萧凌母亲惨死的消息一传出,无疑是戳破了萧容玥的瞒天大谎,萧凌母亲根本就不是被萧容玥囚禁起来,而是直接杀了灭口。
距离竞拍会已剩没几天,若以萧默原先的计画,以寡击众必定是场硬战,可如今萧凌母亲确定已死,正好给了他们一个拉拢的机会,若能藉此机会,将这些不满萧容玥的右派人,全部拉到左派这里来,那么他们的胜算也会大幅提升。
两人又在大厅谈了一会儿,半小时后,萧默见事情也谈得差不多,他将烟捻熄,准备起身回房,萧胤却又开口喊住萧默,说道:「你要的herbivore,我一大早就让人给弄来,你有需要看一下?」
「不用,我没兴趣,反正herbivore只要还有在呼吸就行了。」
语落,萧默扭头就走,萧胤实在被萧默这个态度,搞得一脸懵,萧默不就是喜欢亵玩成年的herbivore吗?为了讨好萧默,萧胤还特地吩咐下属,让他们挑了几个长相不错的成年herbivore回来,怎么这会儿他却又说没兴趣?
晚上八点,是李乘到饭店与李业交班的时间,只是李业正准备乘车离开饭店,却反被李乘拉进自己的车子。
「哥,怎么了?」
李乘面色阴沉,自从得知真相,被欺瞒多年的愤怒,已将李乘的理智鲸吞蚕食,此时此刻,他满脑子全是要杀了萧默替李平报仇,这么疯狂的想法,一直盘旋在他脑内挥之不去,李乘想试图冷静,却怎样都冷静不下来。
「我要杀了萧默。」
李业看着咬牙切齿的哥哥,他知道李乘一时之间的情绪难以平復,他虽想安慰李乘,可眼下饭店四周全是萧胤的眼线,为了不让萧默起疑,他们并不适合在车上谈话太久。
「哥,你先去上去看守,就像我说的,别露出任何破绽,这件事不需要我们动手,很快就会有人替我们除掉萧默。」
「你什么意思?」
李乘并不知道李业勾结萧容玥的事,不过如果要将所有的事,全部细说一轮,两人必定会在车内待上一段时间,这么明显的举动,肯定会引起周遭的注意。
「哥,你先上去吧,晚点我发讯息给你。」
「恩。」
李乘知道李业的顾虑,虽然他满脑想着报仇,但他却也还没蠢到不知道他们正被监视,李业见李乘拉开车门准备下车,下车前,他又给了李乘一个忠告:「哥,你也知道萧默带走herbivore这件事意味着什么,所以,千万别再让他对我们起疑心。」
两兄弟先后下车,李业开着自己的车离开饭店,李乘则进到饭店看守萧凌,一回别墅,李业也如他所说给李乘传了短讯,讯息上大致说了他与萧容玥合作的事,右派的人马明显多于左派许多,没道理这次会拿不下左派和萧默的性命,李业希望李乘放宽心,他们兄弟俩什么都不必做,这群人便会互相撕咬到两败俱伤。
李业洗完澡,他打开电脑,点开追踪软体查看,李业看着萤幕上的定位地点,持续定位在某处,他调了这一两天的纪录,姜怀雨一直都待在萧胤的住所里面,确认完姜怀雨的行踪,李业将电脑关上,随后又从房里的保险柜取出一盒黑色铁盒,李业打开铁盒,里头装着一隻银色针剂,那是先前他从雷家那里取得的最后一隻毒针,每日睡前,他总会再三确认这隻针剂是否还在。
李业将针剂又放回保险柜里,关灯休息前,他惯性地看了桌上的桌历,桌历上的某个日期被李业画上红圈,李业看着红圈上的日子,冷淡的面容,扬起一抹轻笑,近些日子,只要越靠近竞拍会,李业的心情就越是愉悦,只因,纠缠他十年的无尽梦魇,将在竞拍会当日画下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