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怕,我们一定能出去的。”万幸男子也没有追问,转了话题。
陆修容这才嗯了一下,“方才好像听到,官府正在查,我们一定有希望。”
黑暗中,传来一道轻笑。
男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点头,“是。”
本以为交谈也会到此告一段落,可陆修容怎么也没想过,男子竟是个话唠。
她对他存着戒心,可他反而像是个傻的一般,把自己的身世竹筒倒豆子说了个清楚。
在他喋喋不休的絮叨中,陆修容知道了他是个西北金州私塾里的先生,一面教孩子们一面准备明年考试,叫周淳润,今日来这里是探完亲路过。
说了许久,周淳润的声音都嘶哑了,有些艰难的舔了舔唇角。
久违的安静里,陆修容轻叹一口气,侧过耳朵,“你便说的不累吗?”
“在下不累的!”一口应完,周淳润迟疑了片刻,“你是觉得吵吗?”
在陆修容诡异的沉默里,周淳润讪笑两声,“抱歉啊。”
摇摇头,陆修容又想起来他看不到,便靠坐着道:“我只是觉得,你我素昧平生,没必要说这么多。”
“是。”
“可在下怕你害怕。”
说完了这两句,他便再没开口。
陆修容被绑住的手却紧紧捏起拳,她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
陌生人纯良的善意,可她连怎样接受都不知道。
一时默然。
万幸这种让她尴尬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外面突然吵闹了起来。
好似有许多人跑过来,翻找着什么。
“听到了吗?”
周淳润的声音一改方才的温和,警觉的压低。
陆修容也坐直身子,这想来就是所说的官衙之人。
周淳润像是在努力的挣扎站起来,陆修容能听到一阵阵摸索的声音,似乎在撑着身后的土墙往起来站。
“我要弄出一点动静来,你不要怕。”
他或许是常和孩子打交道,待人也这般温柔细心,陆修容不习惯的红了红脸,“嗯。”
话音刚落下,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听上去像是一架子的瓶瓶罐罐全都被扫落在地上。
酒香四溢扑鼻。
尽管陆修容已做好了准备,可乍然听到这么多东西被砸碎的声音,还是忍不住瑟缩。
并且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两人都是蒙着眼的,所以谁也不知道碎裂的陶片离陆修容有多近,崩碎开飞过她周身。
还没反应过来,手背就传来一阵刺痛,陆修容忍不住轻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