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宥鹿宫倒是比她想象中清丽许多,或许是保留着他小时候生活的痕迹,院子里甚至还有座搭好的秋千。殿内的陈设摆件也没有那么庄重,连兽纹都是可爱的。
捧着茶杯看她这般拘谨小心的样子,李畅摇了摇头,有些想不通那个人为何这般在意她。
“坐吧。”
呷一口热茶,李畅又问,“你爹爹的事,你如何看?”
听说陆丞相,又重新开始上朝了,只罢黜了当初一同推进他政令的地方官员。
陆修容只觉心里玄而又玄的困惑,总算是有了个解释,轻呼一口气。“妾不知道。”
“不知道?”李畅反问,眼神如炬。
“且不论政事如何会问到妾一个女子身上,妾的身世如何,太子殿下应该也或有耳闻,与父亲一年都不一定能见一面,他意欲如何,妾怎能得知。”
李畅表情没什么变化,“那三年前,陆丞相严查出的李氏大案,你又知道多少?”
忍不住皱眉,陆修容仅仅知道李大将军谋反抄家,军权尽归庆王,这也是她要嫁过来时才听闻的。
只看她表情,李畅便了然,“听说陆丞相现在的所作所为,根源也是那个案子。”
轻声的呢喃着,看上去已不像是在同她说。
一团迷茫中,陆修容迅速抓过一丝清醒,怪不得苏时鹤没有插手。李家的案子无论如何,最终获利的实打实都是苏家,他怎么做都不对。
或许皇宫的威严,连风都能驯服。
吹进来的风是温和的,席卷着沁人心脾的冷香。
李畅忽的把手中的香茗往旁一放,便恭恭敬敬的站起来对着身后的帷幔弓腰,“父皇,儿臣问完了。”
陆修容能感受到自己的眼睛在慢慢瞪大,心都开始狂跳。
随着话音落下,方才没有注意的角落里,帷幔拉开,走出一个身着龙纹的中年男人。
双目沉着,板着脸不笑的时候自有威严。
陆修容不敢多看,只感觉双膝发软,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话都说不利索。“妾,妾身苏陆氏,拜见陛下。”
“起吧。”
皇帝随意摆手,就坐在了李畅方才的位置上。
转头见她还是颤颤的跪着,忍不住发笑,“朕看起来这么吓人?”
“妾身不知陛下方才也在,惶恐万分。”皇帝有意亲和,陆修容也慢慢冷静,忍不住瞥了李畅一眼。
他笼着手,还是笑的人畜无害。
手指点了点,皇帝目光扫过她,心里不由闪过一个念头。
怪不得苏时鹤那般执拗的想求娶陆锦玉,而看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