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一一时语塞,可他已被逼上梁山,连逃避的可能都全然丧失。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孩,他闭上眼:“……是我对不起你。”
梁曦终于忍不住笑了,那笑却比哭还难看:“然后呢?”
他眉头紧蹙,被她的咄咄逼人弄得很难堪,终于无法自持地别开眼:“……你刚才应该都听到了,悠悠全都给了我,我不能……辜负她。”
“为什么?”她置若罔闻地打断他:“江卓一,告诉我为什么?”
眼眶刺痛而滚烫,视线开始模糊,梁曦用力攥紧桌角,纤细手腕上的青筋在惨白肤色上暴突,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将泪意逼退。不,不能哭,哭就是输了,她可以失去,但她绝不能输!
他无言以对,平心而论,梁曦是真正的五好女友,勤劳独立不粘人,对他又体贴,此刻他甚至痛恨她的完美,要不是这样,他的愧疚感或许能少一些。
“说吧,为什么?”
他被逼得无路可逃,极强的自尊心又不允许他在这一刻,当着陈悠悠的面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击溃,他只能口不择言:“梁曦,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我也不想的,我要你过来帮我你不肯,我要你过来和我住你也不肯,我……我到底也是个男人!有女朋友却像没有一样,你有没有想过我日子多难过?”
犀利的话比刀子还要伤人,梁曦无法置信地倒退两步。这是怎么回事?他以前也夸过她独立懂事,不像兄弟的女友那么爱“作”,还说她做的菜比路口的私房菜馆更道地,他甚至说过她是他见过最洁身自好的女孩,并诚恳地愿意尊重她的坚持——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秒,一切忽然都变了?
“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他焦头烂额,不敢看她:“你放心,你投进公司的钱我一定会还给你,这是我的错,我会负责。”
还有什么好说呢?梁曦木然地望着他怀里露出的一小簇乌黑长发,忽然荒凉地意识到,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没有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越过那对紧紧相拥的“璧人”,挺着僵直的背走出大门的,前方荒茫一片,再找不到来时路。
在她走后许久,江卓一才从僵硬的姿态中颓然松懈下来,四肢又麻又凉,只有怀中人的泪依旧是热的。
“怎么办?我闯祸了……”陈悠悠泪眼朦胧地望着她:“要不然你快去追姐姐吧,快去!”
他倦极地摇摇头,松开手,顺势颓然坐在餐桌前,觉得自己仿佛从另一个时空忽然跌落,茫然地不知所措。一丝似有若无的菜香忽然袭上他骤然松懈的感官,他愣了愣,揭开了桌上的遮罩,看见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还冒着热气。
他呆愣当场,双眼胶着在其间,无法自拔。追出去的冲动骤然间犹如一道惊雷般劈中他,他甚至无意识地站起身,转身却看见陈悠悠泪流满面地站在面前,手里拿着他刚换下的鞋——
“去吧,”她努力微笑,泪水却无知无觉地滑落:“快去吧。”
他的拳头攥紧、放开、再度攥紧,终究是把她按进怀里:“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