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得继续向前,经过一个免费停车场、一间牛奶屋和一个单车棚,才终于见到那家酒店的门面。
“晚上好。”酒店前台问,“请问预订了房间吗?”
叶锦程找出身份证,说:“订了一个标准间。”
闻言,梁承礼也从钱包里找出身份证,迟疑着是否该交给前台。
“叶先生……哦,叶同学。”她大概是算出了叶锦程的年龄,抬头问,“是你们俩住?”
梁承礼点点头。
“这位同学的身份证也需要出示一下,做个登记。”前台说,“请到这边做身份信息核对。”
长这么大,叶锦程这是第一次在外面自己开房间,听到前台称呼他们为“同学”的时候,明知这没有什么问题,心里依旧有些微妙的滋味。
他看着梁承礼站在公安系统的仪器前核对身份信息的有效性,不自觉地变得紧张。听说现在系统联网,酒店的开房记录里谁和谁住一个房间都会记录在案,所以经过这次认证以后,那个信息里就会多一条信息:今年今夜,他和梁承礼入住了这家酒店。
不知道会不会记录酒店房型。叶锦程抿了抿嘴唇。
电梯轿厢里亮堂得很,安静得能听见排气扇的风声。
叶锦程听着风声,问:“你以前和谁开过房吗?”
“啊?”梁承礼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当然没有。以前和爸妈出去玩,基本是住家庭间,或者我和我爸住一间房。”说完,想到以后不会再有那样的组合,他轻微叹了一口气。
叶锦程见了不禁后悔问这个问题,不过他怎么能料到梁承礼会因而想起伤心事呢?大概人在伤心的时候,无论什么话题都能联想到伤心处。
他们从电梯里出来,照着指示寻找房卡上对应的数字。
走廊两侧都是房间,一些房间里传出电视的声音,新闻播报、综艺歌声、植入广告,混杂在一起。
突然,其中一个房间的门打开了,他们看见两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不由得停下脚步。
那两个男人看见他们,也愣了一愣。
比起梁承礼他们的强作淡定,那两个人可谓是坦坦荡荡,尤其是扮作女装戴假发的那一个,扬起头颅的模样更是像在走T台的名模。
四人相向而行,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梁承礼闻见两种不同的香味,分别是女式香水和古龙水。他强忍着好奇心不回头,等走到房间门前,隐隐约约听见不远处飘来一个声音:“学生出来玩哎。”
不知道是这俩谁发出的声音。
明知道梁承礼是因为伤心难过才跑到壶城来投奔自己,可是听见别人的评论,叶锦程的心还是难免有波动。
“那两个人是情侣吧?”进门后,叶锦程插卡取电,打开灯。
“应该是吧。”梁承礼关上门,低头看了看门锁,把门反锁了。
听见反锁的声音,叶锦程回头瞥了他一眼。
这是最便宜的标准间,房间不大,床铺和桌椅配备齐全,但过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走动。
叶锦程打开窗户透气,拉上纱窗和窗帘,问:“你听见他们说的话了吗?”
“说什么?”梁承礼疑心自己漏听了什么。
叶锦程靠在桌子上,说:“说……我们是学生出来玩?”
“哦,哦。”原来只有这一句,梁承礼笑说,“不是吗?”
他想了想,问:“你觉得他们说的‘玩’是什么意思?”
“你希望是什么意思?”梁承礼指了指其中一张床,“订了个标准间。”
叶锦程挑眉,说:“你不知道很多出来玩的人都订标准间吗?一张床用来玩,另一张床用来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