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着坐着,一直等到傅然来找她,“地上凉,我扶你起来。”
冯甜甜却挪了挪屁股,拍拍旁边,扭过脸去看他,淡淡道光落在眼底,好像黑漆漆的一口井,照不到底。
傅然在她旁边蹲下身,一张单子伸到他眼皮子底下,数额不小。他看见上面沈佳璐的大名。
“帮我放进保险箱里。”冯甜甜说。
婚礼前一个礼拜,冯甜甜随傅然去白云山小住,顺便为师父扫墓。
白云山上的寺庙还和以前一样,香火不断,却也绝不是本城最旺的。庙里的小师父们很多都不认得了,新晋的主持是她的大师兄,几年未见,他变化倒是不大,冯甜甜却大到叫大兄弟认不出,只以为他们也同普通香客一样,没当回事。
冯甜甜和傅然拜过正门,又拜了大殿,他们有些不同,没有与其他第一次来的那样在庙里随处逛或者抽签化缘,而是叫小师父指引去找主持。路上,冯甜甜问了一些她师父生前的事情,小师父很奇怪:“施主认识我师祖她老人家?”
冯甜甜上下打量这个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的女孩子:“按辈分排起来你可能还要叫我一声师姑呢。”
小师父正诧异,大师兄从对面走过来,冯甜甜眼尖,叫了一声,“师兄!”
大师兄一愣,没有认出她来。
“师兄你忘记我了?我是妞妞啊!”小时候除了师父最疼她之外,便属大师兄了,教她劈柴捉知了,还说要教她学功夫,打遍天下无敌手。
过去的回忆,美好比不美好多一点。她最痛苦的回忆全都停留在师父赶她下山的那一刻。永生永世难以忘怀。
大师兄认出她来,别提多开心,拉她到跟前,左看看右看看,嘴里不迭地重复着:“我的小妞妞长这么大了……”
冯甜甜介绍傅然给师兄认识,“师兄,这是我老公,傅然。”
大师兄上下打量傅然一遍,不住地满意点头,对小师父说:“今天为师有贵客远道而来,这两日闭门谢客。”
小师父答礼仪告退。
大师兄转头对两位说:“既然来了,不如住几日再走。”一边开了接待室的门将人往里请。
聊一些师父的事情,庙里这些年的变化等等,话题总难免会扯到过去,大师兄说:“你走之后,师父三天三夜没有进一滴米水,第四天一大清早,我上完早课,她叫我进她厢房,她说你这病来的古怪,恐怕牵扯到前世恩怨,弄不好断子绝孙,唯有天天为你祷告念经,方能渡过一劫,”说到这里,大师兄看了眼对面两个,“你们这孩子是师父求来的,万般珍惜才是,这几年,尤其是近半年来,师父一直盼着你回来看她,我好几次想下山找你回来,是师父不允,她老人家说凡事不能强求,你想回来自然就会回来,还有,她还说,如果你怀了孩子,要在山上吃斋念佛至少三个月才能化险为夷。”
听完大师兄这番陈述,冯甜甜很难不相信,她联想到那个梦,是师父特地叫她回山上来的,不由想起小时候晚上和师父一个被窝睡觉,她老人家总说她是尼姑命,那个时候朦朦胧胧迷迷糊糊不懂的事情,现在依稀有了模样。
她记得有次师父给人家看命,那人的命很苦,那人问师父:“命定好了就不能改了吗?”
“命这根线的大致走向不会变,但是运这个东西是会变的,运好了,命自然也变好了。”
也就是说,命会因人而改。
冯甜甜看了眼傅然,没有征询他的意思,对师兄说:“我听师父的话。”
她不可能拿孩子开玩笑,更不会拿她和傅然的未来开玩笑。她不要尼姑命,她要永远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婚礼准备的差不多,傅然上来山上陪她吃斋念佛。
生活很清净,好像一下子回到小时候,回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