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大碍。你先休息,早上再来看你。”
走两步,又忽然想起来什么,夸她一句:“周通媳妇的事,辛苦你了。”
她笑成花儿,“给我也记个功呗?”
武松笑笑,抚一把她的脸蛋,温热粗糙的手,不用多说话,她就觉得无比满足。
不远处,众人在忙忙碌碌,一会儿呵斥俘虏,一会儿调兵遣将地封锁巷子,一会儿有报说,擒到了某个高官,特来请功——井然有序,战果斐然。
轻轻扳住武松脖颈,拉下来偷偷亲一口。在他的组织带领下,所有人出了多日的一口恶气,也算是奖励他。
武松十分坦然地任她亲,只是耳朵根有点微微的红,转头问道:“郓哥儿呢?”
郓哥已经找借口溜了。一天之内大起大落,先是被“逼婚”,然后“喜当爹”,这会子怎么也不敢面对武松和周通。这两位大哥人人比他高壮,不管是谁心情不爽,揍他一拳,他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要是恰好两位同时醋上心来,来个男子双打,那……
他可还没娶媳妇呢!老乔家香火要断了。
于是寻个由头,说他的杂货铺忘了锁门,这就悄悄遁出了大院。但此时也做不来生意,于是只在附近晃悠,想探听些风声,琢磨琢磨眼下到底卖什么最来钱。
潘小园却毫不在意。知道武松不会乱吃飞醋,把这事当笑话说给他听了。武松笑岔了气。
“你也真会编!不能说是你弟弟么!”
她一梗脖子,“我跟他连鼻孔都不像!要说是同胞兄弟,谁信呀!”
武松想想也是。一个温柔美丽,一个油头滑脑,要说是亲姐弟也忒埋汰她。
其实想想白天的光景,她也后怕。知道自己武功全无,万一小赵构是个不世出的少年奇才,自己完全近不得身,再或者旁边的亲兵有不懂事的,上来就把自己一刀砍了,那可什么阴谋诡计都来不及使出来。张顺他们找到的,也只能是个死大嫂了。
对于武松来说,这种玩命的行径属于家常便饭。今日她和赵构的一番较量,比起他在金明池的一系列冒险,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但她自己毕竟还不是太适应。看武松笑得畅快,也只好跟着他乐,冷汗自己偷偷擦掉。
等他走了,再撑不住,寻摸到后宅卧室,让人铺一床被子,倒头就睡。等醒过来,已经是露水微寒的半夜。
她觉得口渴,摸索着起来,点跟蜡烛,披了件衣服。
房间门口却守着个人高马大的壮士。蜡烛凑上去,只见一双火眼金睛瞪着她。吓她一大跳。
“石……石……石秀大哥……”
“哼!”
“那个、奴家出去找点水……”
“武松兄弟让我看着,不让你乱跑。”
她没脾气。武松才不会这么不讲道理。准是让兄弟们照顾着她点儿,别让她丢了——指令传到石秀这里,就变成“不让她乱跑”了。
不敢跟他顶嘴,赔笑道:“我记得隔壁就有水缸。我就去打壶水。”
“我给你去。”
石秀至今不愿管这姓潘的叫嫂子。她越是温声软语的说话,他越觉得危险。偏偏又找不到怼她的理由。帮她做点事,算是少欠她一点。
隔壁的门打开,粗声道:“让一让,让一让!”
潘小园一惊,才发现隔壁也歇得有人,想来是自己入睡以后才过来的,而且门口守着更多的好汉。从门缝里晃一眼看过去,只见屋里歇了两个。其中一个是赵构,抱着膝盖蜷在角落里,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