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可怕。命悬人手而不自知,陷阱当成平坦通途。
武松呢?他从什么时候察觉到危险临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刻意掩饰他内心的不安?
白衣道人和武松依然在拿眼神互相较量。
道人忽然笑着叹了口气,一副遗憾的语调:“大家热络做一家人,勿是老好哉?非要剑拔弩张个……”
武松依旧友善,“知道你们对他老人家没恶意,武松领情;两年前你们出言相邀,我也记得。但武松胸无大志,受不了天天青菜豆腐,咱们不是一路人,当年我怎么说,如今依旧怎么说,道长就别白费工夫了!”
道人又叹气:“侬是豪侠,阿拉是替天行道,怎的不是一路人?”
武松面色转阴,怒道:“所以当武松不同意,你们就可以设计把我逼出清河县,设计骗我哥哥搬家,设计占我祖宅,把里面翻得面目全非,也是替天行道?”
道人一笑,朝武松躬身稽首,“那些都是我劣徒不懂事,太操之过急了,但是也是为了大局,侬做啥计较。再讲,侬也是藏到柴进庄子里,舒舒服服住了老长一阵,有啥亏个?——好好好,贫道亲自给侬赔礼,看在我这老腰个份量上,可以了伐?还勿满意?侬这房子还给侬,给侬打扫清爽,让侬阿哥搬回来……”
武松脸色骤变,刷的一声,刀尖前指。
“休再多言!想要那件东西,就连武松的脑袋一并拿走!你们还有多少人,一起上吧!郑彪,你出来!”
草丛簌簌声响,一个白衣大汉钻了出来,伸手擦了把汗。这人身高八尺,面有胡茬,偏偏作了道童打扮,头顶双丫髻,乱蓬蓬的一团。又是白衣飘飘,显出底下那精蛋一般的肌肉的轮廓。
他朝武松一拱手,粗声粗气打招呼,居然也很有礼貌:“武乙郎,侬好。”
武松阴沉沉的环顾四周,“就来了你两个?”
树丛里白光轻闪,不声不响又出来三四个。看打扮像是小弟打手,可看眼中的那一簇簇精光,恐怕每个人都有不逊于武松的过往。
几人慢慢围成一个整齐的半圆,手中均是微光闪烁,藏着不知什么样的锋刃。
那道人胸有成竹笑道:“大伙今日,并非是来打架争胜个,只要侬这次跟牢阿拉走,侬个物事,还是侬个,没人会来抢,放心。”压低了声音,又道:“今朝昏君主政,奸臣当道,正是做大事体个时光。阿拉绝对是真心相邀,望武乙郎勿要误认阿拉一片好意。”
说毕,朝那个叫郑彪的徒弟一使眼色。郑彪虎里虎气的一点头,从白袖子里掏出一卷书信样东西,双手摊开,递过去。
武松看也不看,冷冷道:“烦请回复贵教主,若要武松入伙,可以,先让我哥哥活转来!”
那道人出乎意料,“你阿哥……”
与此同时,山洞里“擦”的一声轻响,有人再也忍不住,“啊”了半声。
武松吃了一惊。郑彪立刻警觉:“啥人在那里?”
潘小园终于支不住身子,又不敢动,把自己想象成石头、木块、捕食的螳螂,都没用;正要坚持不住的当口,听到武松说什么“教主”,终于破功了。
脑子里闪过了无数武侠电影片段。
以及那些在旁边偷听,被发现后立即领了盒饭的炮灰。
眼看着孙雪娥还在旁边醉虾;两个白衣人——一个道士、一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