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
但我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郑洛言的名字。他是我的光,我的太阳,我的信仰,我所有的坚持。我的困惑、危险与失败。
可我低估了杜月萓。拳脚的折磨远远不够。
我被人拉起来,就像是拉起一个破布娃娃。
苍白刺眼的光线混乱地闪烁,视网膜上却是灼烫的猩红。有人接近我,针头扎进我的手臂里,向血管里推进不知名的冰冷液体。我的意识开始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沦,像是坠落进漆黑的深海,水挤压着我的脑袋发出嗡嗡的鸣响。
在意识真正的消失之前,我并不确定最后我口中念出的那个名字,还是不是郑洛言。
那是诱发记忆障碍的非法药剂。我最终如杜月萓所愿,忘了他。
我看着面前的那沓照片,觉得很可笑。从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一天算起。已经过了十年。
十年是什么?是从一个少年变成一个男人的时间,是人生的八分之一,七分之一,六分之一。
兜兜转转,我们还是躲不开彼此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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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下午六点,公寓门口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郑洛言回来了。他的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换鞋的时候把袋子放在旁边,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我没有拉窗帘也没有开灯,客厅里被一片黑暗笼罩。只有打开的门之后楼道上暖黄色的光透进来。大量涌来的记忆让我缩在沙发上克制不住地抽烟,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烟蒂都落在桌子上。
郑洛言换了拖鞋走过来,显然是闻到了烟味。“抽烟了?”他的语气里有些无奈。
“我们不是约好了谁都不能抽?”
他之前给我定下来一个规矩,要是谁先撑不住犯烟瘾,就得给对方做一件事。
我没回答,他开了灯,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我闭上了眼睛。眼皮之下一阵浮起的橘红。
“是不是不舒服?”郑洛言靠近我,手指带着暖意抚上我的脸颊,“都怪我昨天做得太狠。”
我抬眸看他。深邃而英俊的眉眼,露出我后来的记忆里少见的温柔。
六年之后,这个男人重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擦着我挑的香水,戴着我送他的手表,在我耳边温柔地说着情话,仿佛属于我一样。
真可怕。
他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了?”或许是看我神色太奇怪,郑洛言轻柔地问道。他的语气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我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来:“……没什么。”
“饿不饿?”
我的胃适时地发出一声叫唤,不由得略带尴尬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