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当令墨带着秦晚林前往仁草堂就医时,江彦秋拉着冯子生,林仲文等一众好友,在梧桐小筑中喝酒。
冯子生惯是个风流的,身边围坐着两个人比花娇的粉头,就连一向腼腆害羞的林仲文身边也坐着一个清秀的妓子,只有江彦秋一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闷酒。
“彦秋,你拉我们出来,自己却在那喝闷酒,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哥哥与你开解开解。”冯子生越过身边的粉头,端着酒杯来到江彦秋身边。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哈哈……”,江彦秋大笑一阵,复又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嘴里还不住的念叨着“照沟渠,照沟渠……”
他眼神迷离,醉态可掬,想是那两人来之前就已喝过不少了。
冯子生看这境况,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对着林仲文努努嘴,笑侃道:“八成是被女人抛弃了!”
“看彦秋兄风流倜傥的样子,真没想到他还是个多情种子。”林仲文擎着酒杯,淡淡说道。
周围的三个粉头都用扇子捂着嘴在吃吃发笑。
冯子生搭着江彦秋的肩膀,在他耳旁道:“彦秋兄,为个女人不值得,今晚且在这里醉生梦死一回,怕不等到明日你连那个女人的名字都会记不起来了。”
说罢,他就打了个手势,招呼坐在他坐在左手边的妓子过来,对着她耳语了一番,逗着妓子脸颊飞红,拿起团扇装样拍打了冯子生好几下,冯子生嘿嘿直笑,随即丢下一锭大元宝,与林仲文自去了。
这个妓子看江彦秋身着富贵,长相也颇为俊俏,坐在席上时就对江彦秋动了春心,暗想:如果跟这个公子春风一度的话,就是贴钱也使得。
如今他是酒醉不醒,又加上他朋友的嘱托,正中她的下怀,她马上招呼龟公过来,把江彦秋扶至隔壁厢房。
打发龟公走了后,她就在江彦秋的耳边轻声叫到:“公子,公子,醒了醒了”,看他没什么反应,就把江彦秋的外衣给脱掉了,随即就脱掉了自己的衣裳,只着亵衣就往江彦秋怀中钻,口中还轻声撒娇道:“公子,公子,疼疼奴家嘛!”
江彦秋醉的晕晕沉沉,突然感觉到一种脂粉的香味直往鼻孔中钻,不对,这不是晚林身上的香味,凭着直觉,他把那个光溜溜的女体从他的怀中拨了开来,原来,这妓子在被窝中就已把自己脱的个精光,以此来勾引江彦秋。
这妓子偏不死心,又贴了上去,突然,江彦秋睁开了眼睛,虎着脸问道:“你是谁?怎么跑到我的床上来了?”
妓子一时都吓傻了,答不上来话。江彦秋转头看看房间摆设,一片花红柳绿,这才知晓这里并非他的碧溪阁,而是一家妓馆。
妓馆?要是秦晚林那个醋坛子,知道他又来了妓馆,还跟一妓女滚在床上,怕是再也不会理她了,吓得他一肚子的闷酒就变成热汗,淌了出来,他立马扶额坐起身来,鞋子也顾不上穿,光着脚就往外冲。
冲到一半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就在今天,秦晚林说不愿和他好了,说他只是她的选择之一,从今往后,秦晚林再也不会为他吃醋了,也不会管他是否来了妓馆。
他的一腔深情,终归是错付了!
他踉踉跄跄的跑出了厢房,一边直喊“平安,平安”,谁知,平安就在厢房门口等着。
“你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不是的,我在门口看到冯少爷出来,就准备进来接你,谁知冯少爷说你正在厢房里面快活,让我不要坏你好事,所以我才……”平安分辨道。
“冯子生这杀才!来,扶我。”平安立马上前,扶住江彦秋,连拖带拉的将江彦秋弄上马车,家去了。
话说,令墨带了秦晚林来到仁草堂,她们赶的正是时候,何苏木正准备上门板,关铺子。
还隔着一小段距离,令墨就喊道:“小何郎中,等一等。”
何苏木听到声音,停下手中的活计,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令墨和秦晚林。
“是你们啊?怎么上仁草堂来了,是哪位病了吗?”何苏木放下门板,走上前几步,关切的问道。
“是晚林,也不知怎地,她突然就说不出来话了。”令墨把秦晚林往前推了推,“小何郎中,赶快给她诊治诊治。”
看着令墨一脸焦急的模样,就知道秦晚林的病情不容乐观,这一会就顾不上详问,他把两人迎进大堂,安排她们坐下,自己也坐到她们对面去了,秦晚林伸出手臂搁在软布上,何苏木屏气凝神,诊断起来。
大堂中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半晌,何苏木收手,他关切的望着秦晚林,他知道这个美貌的女子命途是多少的坎坷,如今又遇到这等疑难杂症,心中更是心疼万分,只是现在他的身份是个大夫,他需要他的病人放松心神,这样有利于治疗。
于是,他假装愉悦的说道:“没什么大事情,回头吃上几副药就好了。只是我刚出师,怕有什么诊断不周的,还是请我师傅常大夫来看看,方才稳妥些。”